着奴才的,只要是他的人,旁人竟连说句不是都不成。
偷眼看了一眼含着泪的宝玉,那个人,平日也和她说说笑笑的,此刻别说替她分辨几句,竟似连王夫人的指桑骂槐都没听出来。
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楠会对宝玉看不上眼。
这两个人,是如此的不同。
想起黛玉的遭遇,又想到自己的卖身契如今在黛玉手中,她老子娘也不在府里,没什么给人拿捏的,心一横,对贾母叩头,大哭道:“老太太,不是奴婢不给姑娘煎药……那个药,委实是吃不得的啊!”
贾母一惊,道:“你说什么?”
紫鹃哭道:“大爷因知道冯大爷家有个医术高明的先生,今儿特特的请了来给姑娘诊脉,谁知道……谁知道……”
哭的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
贾政再听不下去,大步进门,沉声喝道:“谁知什么?快说!”
紫鹃摇头大哭,竟不能言。
盈袖也泪流满面,黛玉哭道:“老太太,老太太,玉儿不孝……”
贾母捶着桌子,哭骂道:“你们这是要急死我啊!”
贾政道:“楠儿你说!”
林楠低头,道:“没什么,只是说妹妹的病需要精心调理,其中诸多琐碎,甥儿不敢太麻烦舅舅舅母,是以准备回宅子,雇了有经验的厨娘和嬷嬷来为妹妹调养身体。”
贾母怒道:“放你娘的屁!就为了这个,紫鹃会说这药吃不得了?紫鹃,你是个好孩子,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骂的林楠几乎忍不住翻个白眼:我的娘可不就是你的闺女吗?同时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个便宜外祖母,居然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王夫人却是面目铁青,她之前因责备林楠,被他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愤怒之下才对紫鹃指桑骂槐,却又被林楠抢白,这会儿,老太太说紫鹃“是个好孩子”是什么意思?这在给林楠撑腰,说她骂错了?
紫鹃哭道:“那先生说,姑娘宿疾也就罢了,好生养着,总会渐好,最要命的是药毒伤身,若不好好调养,这般下去,只怕只怕活不过十七……”
“胡说!胡说!”贾母又气又急,身形摇摇欲坠,怒道:“玉儿才多大,她才吃了几回药,什么药毒伤身,简直是一派胡言!”
紫鹃道:“大爷也是这么说,那先生说,许是他看错了也不一定,就要告辞。大爷好说歹说才留下来,央他看了正吃着的方子,那位先生看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方子倒是好的。’便不肯再说一个字。”
在座的都是不是傻子,哪有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的,贾政气的浑身发抖,道:“是哪一个太医开的方子?”
紫鹃小心翼翼看了王夫人一眼,低声道:“是鲍太医。”
贾母怒道:“怎么又是他?!说了多少次了,让玉儿吃王太医的方子,谁让请了他来的?!”
王熙凤低着头,一声不吭,若是旁的事,她还能帮着圆过去,现在事情闹大了,她也不敢出头。
王夫人强笑道:“是我的不是,听人说起这个鲍太医医术是极精的,想着玉儿吃了王太医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好,是以找来给玉儿瞧瞧。”
林楠淡淡道:“原来如此,听妹妹说,舅母请这位鲍太医给她治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十次里到有七八次是吃的他的药,想必妹妹吃了是有效的,不然舅母也不会三番四次的请他来了。舅母真是费心了。”
王夫人冷着脸不说话。
贾政沉着脸看了王夫人一眼,问道:“方子呢?”
林楠道:“外甥也不敢信一家之言,是以让林全拿着方子,同着府里的两个管事一起去了外面的药房,请药房里坐堂的先生看看,方子有没有问题。现下也该回来了。”
便听锦书上前道:“林全已经到了一会了,只是因大爷和舅老爷说话,才没敢进来。”
贾政道:“玉儿回避一下,让他们进来。”
王熙凤携着黛玉的手,将她带进内室。林全和贾府的两个管事进来,贾政道:“林全,你说说看,外面的大夫怎么说的?”
林全正要开口,林楠道:“不必,这两位管事也是跟着一起去的,还是让他们说的好。”
贾政看了一眼林楠,对其中一人道:“来兴,你说。”来兴是贾府中除了赖大以外第一个得用的,他的话,贾政是信的。
来兴有些迟疑的看了林全一眼,应了一声,忐忑不安的开口道:“林小哥说他乡下的一个亲戚,总是咳嗽不止,找大夫开了方子,谁知道越吃越是不中用,所以想去外面的药店问问,看方子有没有问题。他因不认得路也不认得人,所以让小的们帮忙引荐一下,我们便去了。”
迟疑了一下,又道:“去了药店,那先生原是不肯说,后来听林小哥说方子是乡下的行脚大夫开的,这才开口,说,说……”
他早在林全带了他进了这个院子就察觉不对劲,越发不敢说实话,贾政喝问道:“说什么?”
来兴瞥了眼林全,知道这事的也不光他一个,想必瞒是瞒不过去的,只得吭吭哧哧道:“那大夫问了病人的境况,说,这方子倒是对症,只是药性稍稍猛烈了些,若是壮年人吃个一次两次的,倒也无妨,只是……若是服药的人体质稍弱,则伤身的很。林小哥又问,若是胎里带了弱病的孩子,吃了会怎么样?那大夫说,轻则,病情加重,若是吃的多了,夭折也是有的……”
贾政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