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侯秦堪者,允文允武,文成武德,性义行良是宜褒编,钦晋宁国公,世袭罔替,永锡天宠,钦哉。”
这是正式的晋爵圣旨,由司礼监拟笔盖印,内阁三位大学士照准,通政司核实,连宣旨的人都由宦官换成了正式的翰林待诏学士。
君臣一番针锋相对又拐弯抹角的争斗,双方,当然,主要是大臣这一方衡量了得失之后,秦堪终于被晋为合理合法的宁国公,其过程不可谓不崎岖。
侯爷晋升成了国公爷,整个秦府一片欢腾。
老管家二话不说搬起梯子如同攻城似的往大门外冲去,两名杂役扶着梯子,管家一步步踩上去,将原来的“剌造山阴侯府”的黑底金字牌匾摘了下来,模样就跟陈真踢日本人道场似的,分外欣喜,也分外欠抽,也不知这老家伙多看不顺眼原来秦府原来的这块牌匾,令新晋秦公爷隐隐有种想弄死他的冲动。
换下旧牌匾,老管家不知从哪儿请出早已造好的国公府牌匾,仍旧是黑底金字,静静地透出一股威严气息,老管家深情而专注地抚摩着它,叫人取过一块绒布,当着秦府上下的面郑重其事跪在牌匾前,仔细地擦拭起牌匾上的灰尘,神情庄严肃穆得如同入党宣誓一般。秦堪敢肯定,老家伙擦自己祖宗的牌位都没这么细心过。
“差不多得了啊,不就换块匾么?至于搞得像祭祖似的吗?”秦堪实在受不了老管家那副深情款款恨不得把牌匾娶回家当老婆的样子,恶心极了。
“侯爷······哦,不对,老汉该死!”管家轻轻自扇一个嘴巴子,笑道:“国公爷,这牌匾可不能慢待呀,它是富贵人家的气运,国公爷气运昌隆·所以牌匾看起来璨璨生辉,光彩夺目,显示咱们国公府日后愈发富贵逼人,牌匾暂时挂在门楣上·老汉敢肯定,不出三年,咱们府里的牌匾又要换了,朝廷说不准会给国公爷封王呢······”
秦堪失笑摇头:“封王?越说越离谱了,你以为王爷是那么容易封的么?”
管家笑道:“可不是那么容易吗,当今天子上下嘴皮子一碰,您的国公爵位不就来了?”
秦堪苦笑·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多轻巧,自己这个国公爵位·朱厚照几乎拼了老命,差点跟大臣们彻底闹翻才帮自己争取来,其中艰辛外人怎知晓?
新牌匾在管家的指挥下缓缓升起,挂在秦府门楣正中。“剌造宁国公府”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随着牌匾挂上,秦府上下的气氛也赫然出现了变化,一种浓郁的威严气息扩散开来,府里下人们纷纷敬畏地看着牌匾,噤若寒蝉。
国公啊·这是仅次于王爷的爵位,数遍整个大明,爵位仍在传袭的国公只不过十余位·至于洪武开国和永乐靖难后封的国公早被两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杀的杀,削的削,反正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不少,从此后大明历代皇帝封爵极吝,没想到当今天子一句话便新封了一位国公。
弘治先帝若九泉下有知……
还是别知了,朱厚照下辈子给他做多少次羹汤恐怕都无法消除老皇帝欲将这孽子杀之而后快的迫切心情……
站在门前欣赏了一会儿新牌匾,秦堪很快便觉得索然无趣。
“两位夫人呢?”
他的爵位升了,夫人家眷的品级自然也要升,随着晋爵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晋升两位夫人的圣旨,杜嫣由三品诰命升成了一品诰命·连金柳也升到了七品诰命,全家都升级了。
管家笑道:“夫人穿着新诰命朝服,怜月怜星刚刚还在大礼参拜,这会子怕是进了库房,大夫人说要找一件能搭配新朝服的首饰···…”
秦堪脸有点绿……
刚升级就忙着找极品装备,这家里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秦公爷决定暂时避开那两个头脑发热的婆娘,进豹房谢恩去。
朱厚照的心情非常好。
“大快人心啊!”
非常做作地仰天大笑的豪迈样子,然后又迅速拉下脸,不知朝哪个方向狠狠比划了一下他学到的新技能,一根嫩白的中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令秦堪眼角直抽抽。
“今日你没上朝,没见着那帮大臣的惨状,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还不得不忍着痛摆出一副不失仪态的样子,笑得朕差点满地打滚儿……”朱厚照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再次哈哈大笑:“那帮勋贵着实帮朕出了口恶气,朕恨不得把他们的爵位轮着个儿的都升一下以示恩赏,要不说勋贵才是最跟皇帝贴心的人呢,关键时刻就是管用。”
“话说回来,那帮勋贵揍人可真狠,特别是保国公,不知跟李东阳有多深的仇,瞧把李东阳揍的没个人样儿了,······难道李东阳勾搭了保国公的小妾不成?”朱厚照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一名小宦官给秦堪奉上清茗,恭敬地躬了躬身便待退下,朱厚照出手如闪电,忽然朝小宦官比出了中指……
小宦官吓了一跳,又不知此中指有何含义,吓得小脸苍白,扑通一声跪倒。
“陛······陛下,奴婢万死,不知此中指何意······”
“滚!”
小宦官逃命般飞遁而去。
秦堪看着朱厚照的中指,忍不住叹道:“陛下,这个······中指,不宜频繁。”
“练习练习,将来对付大臣……”朱厚照浑不在意。
真后悔教他这个下流的手势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