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斜过身子看谭城宣,虽然是仰视,眼神却极压迫:“你现在去做第二张,等我改完后你再过来重新做错题。”
谭城宣:“……”
四十六
去年谭城宣生日,顾简和马薇薇一起在店里随便挑个小礼物就送过去了,今年却不行。就算谭城宣要,他也不好意思送那样的。但他自己不怎么过生日,也很少送人礼物,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送什么。
谭城宣厚颜无耻:“你把自己包起来送给我才是正经礼物。”
顾简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东西,只好再次拉上马薇薇做参谋,两人在商场逛了一圈,马薇薇每挑一样东西,顾简都觉得不甚满意。马薇薇耐心告罄,决定找找乐子,“顾简,你干嘛这么挑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女朋友买礼物呢。”
顾简镇定道:“谭城宣和我这么长时间同桌,送礼物不能太敷衍吧。”
马薇薇心道还挺会装,嘴里道:“我跟方少奇同桌这么久,生日他就送了个文具袋,我找谁说理去?”
顾简尴尬道:“我把谭城宣当很好的朋友。”
马薇薇几乎要忍不住笑:“谭城宣可没把你当朋友。”
顾简:“?”
马薇薇眼睛往上飘,勾着头发凑到顾简身边,小声道:“这送礼物吧,送朋友和送恋人可有不同的讲究。我一直按送朋友的讲究帮你挑礼物,你当然看不上眼了。”
顾简:“……”半响才清清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薇薇笑的花枝乱颤:“顾简,你害羞的样子好好玩啊哈哈哈……”
顾简决定自己去挑。
其实冬天送礼物比较简单,围巾帽子手套什么的,所以当谭城宣打开顾简的礼物盒时,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可那双手套因为是顾简为自己挑的,谭城宣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贴在脑门上招摇过市。直到有一天谭母给他收拾屋子,见手套有些脏了就拿下去洗。夜晚谭城宣回来没找着,问了老妈就去阳台收。谭母晾衣服习惯翻背面,手套也如此。谭城宣拿着手套回到屋里,坐在桌边想把手套翻个面,却看到手掌内衬上用丝线绣的两个英文字母:tg。这种专门锈图案的手工店,还不知道顾简找了多久。
顾简连续几天没看见谭城宣戴他送的手套,纳闷地问他怎么又不显摆了。
谭城宣喜滋滋地说:“我怕戴破了。”
高三的寒假很短暂,腊月二十五才放假,正月初七就要开学。谭城宣考完最后一科,被几个同学拉着去打篮球。寒冬腊月的操场上没什么人,谭城宣不一会就是一身汗,脱了大衣继续打。谭城宣一时大意,就成了病源。
谭城宣擦着鼻涕在家里吃药,也不敢去找顾简,怕传染给他,他那种没人盯着绝不吃药的性格,还不知道得难受多久。
顾简的手机在谭城宣不断提醒下终于派上用场。夜晚顾简趴在被窝看书,耳机里是谭城宣瓮声瓮气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有时候说着说着谭城宣就听见对面的顾简呼吸变得均匀,睡熟了过去。顾简困极时声音弱弱的听不太清,谭城宣几乎能想像出他眼睑睁不开,嘴唇只开一条小缝往外吐字的样子,谭城宣心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天天面对面地看着顾简睡着。
谭城宣腊月二十九要和父母回老家,走之前跑顾简家里找他告个别。顾简正在厨房帮母亲炸丸子,见了谭城宣,下意识的塞他嘴里一颗。顾雪照在一旁看的有点心酸,印象里顾简在她面前从不会这样亲昵。“你们两关系真不错。”
顾简有些心虚,敷衍两句就和谭城宣进了卧室。谭城宣最终还是没忍住把顾简压门上亲了一回。顾简眼睛里水润润的,勾唇道:“你心思够坏啊,感个冒还想传染给我。”谭城宣本想亲一下解解馋,没成想定力太差,听顾简说完话就又缠着他嘴唇不松口。嘴里含糊地往外蹦字:“……我好的差不多了。”
大年三十夜晚,谭城宣给顾简打电话,顾简在电话里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谭城宣站在土坡上既羞愧又得意,恨不得立刻回县里。
四十七
谭城宣坐在病床上心里碎碎念,他和顾简是不是得罪了什么神仙?一开学两人家里同时出事。孟初远被纪委请去喝茶,谭允在工地视察从脚架摔下来把腿给伤了。所幸谭允伤的并不严重,在医院里躺几天就可以出院。孟初远的事情却没什么头绪,谭城宣向老爸打听,谭允只道这事可大可小,孟初远身上没致命点,先让纪委走走程序,后面他再出点力,应该问题不大。
孟初远出事后,顾简和母亲去医院看望谭允,两家小辈交情好,长辈间自然比旁人亲近,谭允很实诚地给顾雪照分析情况,安稳住她的心思。顾雪照多年前父亲出事,转瞬间天塌地陷,一朝蛇咬,十年心有余悸,即便谭允让她放心,她又怎能真的放心。
谭城宣挂念母亲睡眠不好,不舍得她整夜在医院照顾,于是请了一周的假在医院陪护。
周六下午上完课,顾简抱着一摞卷子回家,顾雪照正在屋里挨个打电话,她没什么门路,电话打出去基本收不到回音。顾简一面安慰她,一面和母亲商量去孟初远几个老哥们家里打听打听。两人在外面忙到九点多才回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顾雪照坐不住,连夜想去锦阳找找从前顾恒知的老交情。顾简连忙稳住母亲,说明天周末他陪着母亲一起去市里,顾雪照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