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

穆凌然一遍认错一边看着他，显然等着他的回答。

穆凌意的右手紧握成拳，却依旧淡声道：“首先对我要对自己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看了你的手机的这种行为向你道歉。另外就是我看到她说自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她也不介意，说不想分手，还说要来这里找你。”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过分，挺绝情的？”

沉默了几秒，穆凌意才抿了抿唇，道：“感情的事……比较复杂，只有自己最明白，别人其实插不了手的。”

“哥不是别人。”

穆凌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是跟这个人处过，我也明确跟对方说过我有喜欢的人，可是最后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因为无论我跟喜欢的人能不能在一起，我对这个人……确实是不喜欢的，我不能将就，这样对这个人也不公平。之后我提出了分手，对方就一直这样，我什么都跟这个人说明白了，可对方就是不接受。”

穆凌意会了会意，沉声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就那么好？”

“嗯。”

穆凌意不说话了。

车一直在飞驰着，两旁的景色快速的倒退着。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穆凌然才道：“如果有一天哥有了这么爱的人，或许就会明白了。就像哥说的，感情有时候是很复杂的，可归根到底是因为不纯粹，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人和事。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外界的，自己的。但也有些人到人生的尽头也遇不到这样爱的人，这样的爱人，体验不到这样的感情，忙忙碌碌的过日子，也就过到了尽头。但我幸运的遇到了这样的人，遇到了想跟对方过一辈子的人。可这是幸运，却也是不幸。因为对方不会跟我喜欢的程度一样。但我我不想放弃，也放弃不了。”

一瞬间，穆凌意突然觉得今晚的路灯出奇的亮，刺得他眼睛发胀，他越是拼命的想要瞪大眼睛想把前面的油柏路看得更清楚一些，眼睛越是疼的厉害。

很快的，他的整个视野就模糊成了一片。

可他依旧只能埋头前进，两侧再美好的风景也无法在他的视线中停留哪怕再多一秒。

他知道，这就是失去。

穆凌意突然就笑了。

“哥呢，希望小然可以开心幸福的过一生，所以……哥祝你早日成功。”

穆凌然没有转过目光，只是笑着应道：“嗯，那就借哥吉言喽。对了，哥还没有告诉我要不要去我的公寓看看呢。”

“不了，今天就不去了，明天早上我有课，而且用的材料我还要回去再看一下。”

那是穆凌然的公寓，今后还会成为穆凌然的家。

他的弟弟，跟别人的家。

他要怎么去呢？

18

“那哥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我走了。”

“嗯，你也是。”

黑色的车转了个头，尾灯闪烁着，穆凌然末了还不忘把脑袋伸出车窗朝着穆凌意露出了一个甜腻的笑容。

穆凌意亦伸出手朝着那张挂满笑容的脸庞挥了挥。

那个人越驶越远，直到剩下尾灯也只剩下点点的光，直到归于彻底的黑暗，直到穆凌意上扬的嘴角也收了回来。

他的面具戴的实在太久了，久到他有时候都不敢去照镜子。

穆凌意明天是没有课的，可听到那种话，他哪里还有心情去穆凌然的公寓。

他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找个土坑把自己埋起来，也总好过苟活于俗世。

他本是一无所有之人，好不容易从穆凌然那里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现在却连握住都不敢。

他有时候很恨自己。

小时候恨自己的身体，长大了恨自己的心。

他为什么要喜欢穆凌然？

如果他们只是兄弟，他就永远都能收获最幸福的亲情。

他可以作为大哥请弟弟跟以后的爱人吃饭。

他可以在弟弟的婚礼上坐在最好的位置，他甚至可以发表自己的感言。

他可以作为大哥给弟弟以后的孩子挑选礼物。

他可以做很多事，可以很开心。

可是他做不到。

他无法想象他要如何去做这样的事，他只要稍稍一想，就觉得心如刀绞。

他实在是一个自私又丑陋的小人啊。

他想。

***

一步一步的走着，穆凌意站在职工楼下，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

秋风瑟瑟入骨凉，穆凌意突然觉得穆凌然的提议很正确，他确实该去买一两件羽绒服。

因为今年注定不是暖冬。

知道今夜注定无法入眠，穆凌意也不想陷入一个人的折磨中，就裹紧了大衣沿着小石子铺成的小道没有终点的走。

直到脚下发出了落叶被碾碎的声音，穆凌意一抬头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学校内的梧桐大道上。

走到这里，穆凌意就不由想到了去赴约的那晚。

穆凌意继续走了走，就再次走到了上次见面的篮球馆，夜色中的球馆顶层的建筑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而不再是潮气蓬勃的散发地。

一旁的长椅上因为夜间下雾的缘故变得湿漉漉的，在昏黄的路灯下，黑色扶手上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层细密的水珠。

穆凌意看着，却连掏出纸巾擦拭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坐了上去，远处的花园中发出“沙—沙—”的响声，穆凌意两眼空洞的看着远处浮动的暗影，表情无喜无悲。

人到了绝望就会想到自救，而便对自己的处境，穆凌意也分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