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亨比他动作慢些,却也飞快地赶过来。一瞧刚从榻边站起、还未穿上靴子的叶小天,不由双目赤红,戟手一指,勃然骂道:“畜牲!老子宰了你个狗艹的!”
“大亨。你听我……哎哟!”
叶小天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大亨一拳打倒,仰摔在榻上。大亨疯了一样扑上来,挥拳就打,怒吼道:“你这不知廉耻的畜牲!这就是你的忍辱负重。维护叶家?老子今天不生撕了你,从此再不姓罗!”
叶小天举手抵挡着,听他痛骂受他殴打,心中却是暖暖的。大亨如此激怒,显然是误以为他是叶小安,假冒了叶小天身份,趁机占弟妹的便宜。他应该想到,如果自己真是叶小安,门外侍卫必然也有他的人。大亨此时叫破他的身份,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杀人灭口,而罗大亨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田妙雯见叶小天只管招架,双臂护住脸面,大亨钵大的拳头直往丈夫身上招呼,好不心疼,连忙上前道:“大亨,你别打了,快住手!”
大亨面红耳赤,激怒说道:“大嫂,这畜牲不是我大哥。他是叶小安,他冒充我大哥,毁你清白!”
华云飞今天与大亨一起过来,是因为二人商议良久。都想不出一个既能维护卧牛岭的平稳,又能防止杨应龙阴谋的两全齐美的办法,而且大哥现在肯定是落在杨应龙手中了,可他究竟是已经死了还是依旧活着呢?这也无法作准。
二人思来想去,决定把此事透露给大嫂知道,大嫂素来精明。说不定能想出办法。谁料却见口口声声被迫、口口声声为了卧牛岭、为了叶家的叶小安,居然出现在弟妹的闺房之中。
奇耻大辱!
华云飞也红了眼睛,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谋而后动,他全然顾不得了。他冷冷地拦住田妙雯,死死地盯着正被大亨殴打的叶小天道:“大嫂,这畜牲不是我大哥,他毁你清白,今天必须死!”
田妙雯又好气又好笑,顿足道:“云飞,快拦下大亨!他……他就是你大哥!我知道现在那个土司是假的,但现在这个,是真的!”
“啊?”华云飞瞪大眼睛,急道:“大嫂,你说真的?他真是我大哥?”
田妙雯用力点头:“对!他就是你大哥!现在做土司的那个,是叶小安,现在这个,是叶小天!”
华云飞吃惊地看看田妙雯,忽然飞身上前,一把拉住罗大亨:“大亨,先别打了,大嫂说,他是真的,是咱们的真大哥!”
“呼~”罗大亨一拳击出一半,陡然凝在空中,胖胖的紫红的一张脸扭过去看看华云飞:“真的?”
华云飞霍然扭头看向哭笑不得的叶小天,道:“当初,我与大哥初相识,是在何处?”
“破山神庙!”
“我送了大哥什么东西?”
“四尾鲜鱼!”
华云飞激动地道:“是真的!是真的!”
“我来问他!”罗大亨一把拨开华云飞:“我来问你,我与大哥初相识时,看的是哪篇圣人文章?”
叶小天道:“唐伯虎的春宫话本儿。”
罗大亨挠了挠头,又问:“我与大哥初次去吃花酒,叫了几位姑娘陪侍?”
田妙雯顿时瞪起了杏眼,叶小天怒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跟你上过青楼?”
罗大亨展颜道:“啊!果然是我真大哥!”
叶小天没好气地道:“起来,你压得我喘不上气儿来!”
“是是是!”罗大亨赶紧爬起来,看看叶小天,又看看田妙雯,纳罕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小天欲哭无泪:“我才刚刚说了一遍,说的口干舌燥,难道还要再说一遍不成?”
善解人意的田妙雯掩口道:“罢了,我来说罢!”
大半个时辰之后,华云飞和罗大亨异口同声地道:“原来如此!”
叶小天裸着胸膛,往胸上揉着跌打药酒,没好气地道:“可不就是如此了。我没想到,洪老伯居然已经看破了真假。大亨,你得尽快赶回去,告诉你爹稍安勿躁。”
叶小天停了停手,长叹一声道:“你和你爹知道真相也就够了,这个秘密,可再也不要说与他人知道了。”
罗大亨憨态可掬地问道:“于土司那里也不说吗?哚妮那里也不说吗?格哚佬那里也不说吗?冬长老那里也不说吗?伯父伯母那里也不说吗?遥遥那里也不……”
叶小天气得一瓶药酒全洒在了胸上:“人人都说,我还瞒个屁天,过个屁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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