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就想在裤袋中掏出锁匙去开门时,突然被陈明推开了,接下来他只觉得肩膀一痛,不解的回了头,就见到陈明惊恐的表情,定格住了的伸手动作,就在想回以他一笑时,眼前就突然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一秒是陈明一生中觉得最后怕的时刻,那怕活活等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徬徨。起初他只是遵从心中突然爆发出的声音「推开他」伸手把何方往右边推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了一下枪声,「呯」的一声,快得令他完全反应不来。
这一秒彷彿定格了一般,他定着伸出了的手,眼眨眨的看着何方的肩上慢慢的溅起了血花。深深的颜色是陈明见过最鲜豔,最令人颤栗的血红。就这样在何方的身上漫延开了,何方不稳的后退了半步,缓缓的转过头,朝着陈明动了动嘴巴,但还没待陈明反应过来时就瘫软了身体,面朝地的倒了在路上。
血染红了原本就是微红的柏油路,交错在斑驳的路缝之间。何方瘫在上面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苍白,就像折了翅膀的天使一般,孤伶伶的,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像死人一般。
那样子,陈明彷彿见到了当初自己的死亡,也是那么孤单的,瘫在房内没人知道的死去了吧……或许第二天赵明雅会发现,也或许他们到自己出了尸斑才会发现…
陈明无力的跪了下来,手撑着路面,一直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何方。
何方的脸渐渐和陈明的脸重合了……惊得陈明完全不敢上前碰他…
但瞬时泪水在陈明还没有意识到时就流出来了,流过了他清秀的脸孔,划出一道道泪痕。泪水洗擦了幻影,陈明呜咽着手脚并爬地接近何方,哆嗦的伸出手探向何方的鼻下,探了好几次才感受到那浅浅的气流擦过他的手,让陈明在这一刻多么想要过膜拜神明。
要做甚么?要做甚么?陈明在心中拚命的催促着自己,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接下来要怎么做,手只能僵硬的推推何方。
「笨蛋!还不快把他送去医院!911!」感觉到杀手远离后,小希才敢跳出了空间对陈明喝道──不然真好解释他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对了,医院,医院。陈明抖动着右手掏出了手提电话,使劲的拨了911,断断续续的报了警。挂上电话后,陈明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年龄,如果自己再长大一点,成年了是不是能直接把何方送去医院?他自责着。
「快摀住他的伤口啊!流血都要流死了。」看着陈明报完警后完全没有动作,小希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指引陈明的动作。
摀住…要摀住。陈明机械式的用右手摀住了何方的伤口,血在指缝间流了出来,很快就把陈明的右手也染得血红。
一地的血看上去很是恐怖,树影斑斑的洒落在血迹,更加深了它凄豔的颜色,一阵风吹过了,影子的舞动彷彿带动了血液的流动…
怎么摀不住的?!陈明急得恨不得现在就变成魔法师,一个魔法把何方的伤口给止血了。他双手并用,但到底还是阻止不到血的流去──这是当然的。
「用这个啊,笨蛋。」小希从行李扯了一件衣服出来,把它丢了给陈明。陈明如得救赎旁的抓过衣服,弄成一团的摀好何方的伤口,血很快就把衣服也一并染得血色斑斓。陈明也不管得这么多,至今他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只懂跟着命令行事。
小希终于舒了一口气,在陈明旁边蹲坐了下来。幸好今天他心绪不宁,快速的回到空间中就感到一阵杀气直冲何方,急得大喝了一声,才阻止悲剧发生。没有他,何方早死了!牠有点得瑟的想着。
为防了杀手去而复返,小希就这样一直守着呆滞的陈明,直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然后确认了四周的安全后才跳回了空间内。
小希来来去去也引不起陈明的注意力,他冒着冷汗,目光专注的只盯紧着手中的那个血包,彷彿摀住的不是血而是希望,连带不时探探何方的鼻息,一直专注的盯着…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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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何方的电话说已经到了美国后,何妈妈焦急的驾着车去超市买菜,打算给两个孩子煮一顿好吃的,去时还抱怨何方这小孩也太不令人省心了,没有给她时间准备食物。
在超市中血拚了二个多小时后,满载而归的何妈妈驶进了家中附近小道,远远的就见到自己家附近的路边都被围上了警戒线,更有数名警员在地上划圈──或是搜证?
何妈妈心中不禁一跳,不安的预感弥漫在心头,一直徘徊不去,她慢慢的驶近了家门口,就看清了不单有制服的,还有便衣警员,四周更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事情看上去很严重似的。
想着跑去问警察事情也大概问不出甚么吧?她犹豫了半秒就拐了弯把车停泊在另一面的路边,再下了车走近人群细听他们的讨论。
「当时可吓人了,‘呯’的一声,很大声呢,我在屋内煮东西时都听到了,伸头一看屋外,就见到对面街一个中国男人帮另一个倒了在地上的男人摀着流血的伤口。吓死我了!」一个穿着围裙的白金色头发的少妇兴冲冲的不厌其烦一边向四周邻居讲述她看到的一切,一边用手比划着大概位置,围观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