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逐镜被冥帝邀约一齐品茗,无洛很自然被他带上了。
还是在那“折柳亭”,原因自是因为那处风景极好,极其适合给他们这些个家伙装文人雅士一用。
冥帝显然是先在那边呆了一会的,闻人亦在一旁伺候着,逐镜姗姗来迟。
看到闻人亦的时候,尾随在后面的无洛会心一笑,点了个头表示安心些许。闻人亦同样有段时间未见,眼神交汇着相互慰问。
逐镜入座,这般貌似眉目传情的小动作难逃他的法眼。
逐镜抬眸表面上不痛不痒,先行将话题牵扯出来,却是直接无视冥帝将矛头指向闻人亦:“看来闻人大人与无洛这般感情甚好,那倒是本尊夺人所爱了。”
夺人所爱这词怎么说也掺杂着不少暧昧成分在其中呐。
闻人亦向来习惯于打这种无关紧要的太急客套话,自然给逐镜行了个礼,以眼还眼什么的信手拈来:“尊者客气了,能为尊者所用,是无洛的福分。”
“你这话可是折煞本尊了。”逐镜继续绕着官腔,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啊!前几日听闻无洛本是该被冥帝重用的,此般仅随着干一些粗活,还真是就屈才了呐!”
无洛在一旁听着这位尊者大人的假模假样,心间十分来气。
要不是您多加干预他至于如此给您逐镜干着你所言的粗活么?要干也是在闻人亦大人面前干,如今这两面三刀拿那事情来说事,究竟是何用意?
冥帝同样客套着接过话头:“能被尊者看重,那便是什么都好的。”
逐镜还继续说着:“挡仕途犹如杀其父母,如此说来本尊的罪过可就大了。”尔后看了看左侧一直听着却端得一脸平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当事者,挑了挑眉眼:“你说是不是,无洛?”
无洛见话头已然只想自己,必定要开这个口的:“尊者言重了,能为您效劳无洛又怎会心生怨恨。”
真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敷衍。
无洛此番言论自个都要鄙视自个一段时间了,只是冥帝与闻人亦大人都在,自然便不由得他不掂量着言辞了。
他倒是很想一巴掌甩过去大骂逐镜:“你这混账也知道犹如杀我父母啊?”
可让冥界为难的事,无洛说什么也不会干。
逐镜满意点头:“还真是乖巧啊!”
冥帝说:“本是该给无洛安排个好一点的职位的,只是上次任命他无故缺席,已是引来众臣不满,言之好高骛远。”
逐镜进而为无洛开脱着:“这也不怨他,当初若不是本尊不知其况将之带至人界,也不至于耽误了他的大事。”
无洛被逐镜这么一说,微眯了眼显然防备着。他对于如今逐镜这般调头转向的行为很猜测不出用意,但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的好事。
逐镜怎么可能为他说情?
逐镜微笑,也不管此刻无洛心间如何猜疑。
他撩拨着杯中浮起的茶叶,只当无意提了一句:“据我所知冥帝的一殿还有白无常一职一直空缺。”
无洛眯了眯眼,目光笃定在逐镜那一张风轻云淡的脸上,眼看着他越说越玄乎。
哪有那般容易,白无常这职位可不是说上便上的。
你看闻人亦大人这般能者多劳又操心堂前又担忧幕后的混个黑无常的职位也是磨了个几百年才取得冥帝信任。
他无洛一起新秀,又是何德何能?
冥帝闻言可都听进耳朵里。
逐镜这是有意帮无洛走后门?
有点不可思议,前段时间不是还挡着无洛升迁么,怎么说变就变?不会是在玩什么幺蛾子吧?
冥帝毕竟是冥帝,那般沉着还是要有的:“尊者的意思是?”
逐镜且笑不言,一双眉目弯着扫了冥帝一眼。
心知肚明了。
冥帝心领神会,虽说以无洛如今的资质,任职白无常是有些赶鸭子上架,但是有逐镜这般言辞相护,也不失为是一步台阶。
反正牵扯到修罗幻界,冥界谁敢不服?
“既有尊者这般美言,此事当然不在话下。”冥帝聊表其意,转而看向还在纠结中的无洛,道:“无洛,还不快谢尊者提携。”
事大事小说白了也不过是看谁说,怎么说。
无洛即使百般不愿承逐镜这份不知何故的情分,但是冥帝出言自己岂能不从,当即单膝下跪,头低得差点撞到地面:“谢尊者知遇之恩。”
哼!不过借花献佛,自个该感谢的是闻人大人,跟你这个蛮不讲理的混账又有什么关系?
逐镜望着无洛那黑黑的后脑勺,光是感觉也知晓这小鬼的心间绯腹,也不作计较。抬了抬右手张开,一条通体银色的长鞭现在手掌之间。
“你且起来说话。”
无洛听从逐镜之言,抬头起身。
只见逐镜将那条长鞭递了过来,言道:“此鞭名为‘白骨九节离魄鞭’,与闻人大人的‘鬼色幽冥夺魂钩’所出同一锻造师之手,是本尊为贺你迁升特地寻来的,无洛可要物尽其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