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林睿无什么大碍,心里松一口气,又听他说前太子负伤逃走,心里又是一颤。“什么?你说那晚的刺客是顾淳?”
原来如此!那天穿透黑夜看到他的眼睛,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和顾楚年是兄弟,有相似之处并不足为奇,只是他眼中的嗜血之气,却远远的超过顾楚年。
这一次受伤,我的身子似乎差了很多,整天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可芳琪这死丫头,总是不肯让我下地,说是怕扯了新伤,我犟不过她,又只好躺了两日。
这两日,隐约间,我感觉龄官似乎有很多心事,每次看到我,都欲言又止,却又不肯多说一句话,甚至有好几次,我都觉得,她的话就在喉咙处,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最后,她都什么都没说……
这天的天气奇好,放了阳,细细碎碎的,顾楚年从那天走后一直没有再来看我,却也命李安送了许多奇珍异宝来,真是难为他,还有这份心思。
方琪依旧端了药来,盈盈笑道:“娘娘,药煎好了,你今天看起来起色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些血色了。”
正说笑间,龄官肃然进来,脸上还挂着深深的泪痕,似才刚哭过,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竟然肿得没有一丝神采,我拿起白绢将嘴角的药迹擦干,然后问道:“龄官,出什么事情了?”
龄官才踏进门,身子一软,几乎是要撞入床榻,跪在地上,抓住我的手,轻柔而又小心,生怕将我弄疼,泣不成声:“娘娘,香儿,香儿,她快要死了,娘娘,求你看在她也曾真心伺奉过你的份上,你就饶恕了她吧!”
我迷惑的看着泪如梨花的龄官,心里犹自疑惑,香儿,好像从我醒来,我便从没有注意到,她竟然再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她们也像是私底下说好的,也从不曾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她的名字。似有意要让我将她遗忘。
“娘娘,香儿,她就要死了,香儿口中一直叫着娘娘,太医太医说,若不是……若不是她心里有一股执念撑着,想见娘娘最后一面,怕早就死了,娘娘,求求你,求求你,你饶恕她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住的祈求。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似乎,一幕幕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从太子一脉在宫中陈典簿之死,再到太史大人死在我的面前,她当时的反应,我知道,她对我隐藏了很多东西,至少,她会武功,不是一个弱女子,一直以来我都不肯去怀疑她,为她找无数的理由,告诉自己,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怎样我都不肯去相信,香儿,香儿,她竟是太子的人,我现在终于知道,那天她的剑要莫入我的肌肤之时,为何,惊鸿之间,我会看到她眼中有过短暂犹豫,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只是时间的事情真是好笑,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让我活了下来,却也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