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的看着他,大脑却是清醒的,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我的夫君,还是天下的主宰,景天的帝王,无人可以忤逆他的意志,即便是一丝半豪。
纵使心中有千千万万的理由,我仍恐惧于他,不敢将他激怒,我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亲人,不能再失去一个林睿。
我眉目沉静的看着他消失在扑朔的光亮之中,良久都无法动弹,心里陡然碎成片,原来最深的伤,就在那里。如今我是再不能和林睿扯上一点关系,否则,宫中的谣言怕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更无止境,莫说是林睿的命不保,就连我也不能幸免。
至于当日是谁传出去的谣言,日后我自会清楚。
次日,我暗中托祁梢替我带了话去水牢,然后又拿出私藏让他上下打点,随后又吩咐龄官送了两只花瓶去郡马府上,让龄官亲手交给郡主,瓶里的乾坤,她看了便自然知晓。
安平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身边的丫头从未更换,情谊也自然非同寻常,那些个丫头虽无实权,但是在公主身边随意的两句话,却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今我费尽心思,能做的都做了,林睿,你是否又能挨得住?会的,我从未有此时这般相信自己的执念。
连续几日,我又将所有的珠钗首饰,还有在皇宫中顾楚年所赏赐的小件字画,以及不起眼的贵重物品皆托龄官去宫外换成银票,让我意外的是那些物件的价值竟然足足有七十万两之多。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在精心谋划着如何将林睿救出的时候,整个景天表面一副其乐融融的盛世图画,转眼之间就会血雨腥风,波及的竟是整个景天的根基……
日光暖暖,冰雪消融,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消失殆尽,距离林睿被关在水牢之中已有大半个月,而宫内却没有传来任何他的消息,像是这个人突然之间就从景天蒸发了一样。我痛恨自己无用,却也只能静待郡主和祁稍那边给我传来消息。
心内正乱,却听方琪来禀,说紫玉郡主来了。
我一怔,侧头看去,她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喜气,我察觉到有异样,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正要起身,却不想起僧时踩住自己的凤袍,身子受力不均,几乎就要跌倒。
她急忙伸手来扶,口中似无意的说了几字:“将军病重!”
我心中骤然一沉,单手撑在桌上,压倒了茶杯,滚烫的茶水倒在手背之上,毫无知觉。
紫玉慌张的跪下:“皇后恕罪,玉儿一时大意!”
我手背上红肿一片,却顾不得,追问道:“公主去见过皇上了么?”
见她点头,我心绪镇定之后,一颗心却是紧悬,又急忙问道:“那公主可说了拒婚之事?”
她又垂首道:“昨日公主不顾圣怒,执意退婚!”
我早知道高傲跋扈的公主受不得刺激,只要暗中让丫头们唆使几句,她必然会因公主的高傲去皇宫中主动辞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