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在蜜月里学会了做饭,苏朝宇习惯了早起先做四个瑜伽动作。他们夫夫两人一前一後钻过浓密的树丛,爬上高高的礁石,只为了拍一张漂亮的照片;他们半夜不睡觉,用代理服务器把自己的地址转到纳斯去,只图给程亦涵发个“我们被外星人绑架了”这种一点儿也不恐怖的恐吓短信;他们几乎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有时候不停地变化睡觉的地点,并不是为了休息,而是……
怀抱世间最美的梦,谁愿醒来?
蜜月的最後一天早晨,苏朝宇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去拍海上日出。他并不会操作江扬那套有无数只镜头的复杂的机器,因此讥讽它是“从钢铁玻璃塑料到金钱的浪费”。江扬洗漱完追出去,和苏朝宇尽情地玩了一会儿,就回到房间开始打包。午饭以後,苏朝宇用一万种方式表达了对蜜月的留恋和对上班的反感,弄得江扬十分想笑,最後假装威胁:“到墙角去,你个叛逆的小混蛋!”
苏朝宇飞快地解开了自己的牛仔裤,露出性感的低腰内裤趴在窗口,肆无忌惮地扭屁股:“就不,老混蛋!”说著,就从窗口翻了出去。江扬扔下背包就去追,苏朝宇闪进茂密的深林里。
这片树林他们来过很多次,於是江扬并不著急追,反而随意摘著野花捏了一束,顺著苏朝宇的足迹来到树林深处那片空地上。他们喜欢这里狂野的氛围,基本每天都在这里缠绵几个小时。有一天,苏朝宇一直说树上有双充满偷窥yù_wàng的眼睛盯著他们,江扬说,怎麽可能,後来,居然真的爬下来一只身材修长的野猫,吓了两人一跳。真是温馨有趣的回忆呢,江扬摇摇花束:“朝宇?”
突然,有人从背後抱住了江扬,双手像钳子一样扼住他的脖颈。只凭对方在手指间留了足够他活动的缝隙来判定,江扬就知道,这就是他的小混蛋。果然,强行转身,苏朝宇邪恶地说:“最後一次,来吧。”
“什麽话!”江扬摁倒苏朝宇,撕开他的衬衫,“现在你是我的合法伴侣,我们可以随时随地,想……”
他说不下去了,他看见苏朝宇眼睛里有一种恐惧的光,而且,他用余光看见了黑色的皮鞋。至少有三双。更重要的,有枪口顶住了他的後脑勺。他看著苏朝宇,苏朝宇的目光从江扬背後挪回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战精英赛冠军此时显得十分平静甚至绝望,他说:“江扬,我爱你。”
江扬慢慢地松开苏朝宇,举起双手。
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江扬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他记得自己在被强迫站起来之後,就有人用标准的擒拿格斗术猛击他的侧面脖颈,在不能反抗的前提下,即使对搏击颇有研究的江扬,能做的也只是晕过去。
现在,他确定自己被那种最可恶的软性钢索绞死了手脚,放在一只大口袋里,带著眼罩、耳罩和勒口布条。该死的!他简直不知道该怎麽表达一个中将被绑架的尴尬心情──如果绑匪知道自己刚刚劫持了专业的反绑架人士,心里也会觉得五味陈杂吧。但是……有一丝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绑匪太专业了,为了防止江扬呼吸不畅并加速他醒来的过程,他们竟然体贴地在他嘴里放了两块薄荷糖!
很快,江扬可以判断自己是在一辆车里,行驶在一条路况十分好的宽阔公路上,因为即使有耳罩,他还是能听见对面车道错车的呼呼声。鉴於嘴里薄荷糖块的大小和以往经验,他觉得自己昏迷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锺,因此,从忘我岛通向邻省的那条国道,成了唯一可能的答案。
可这又有什麽用!他试图用柔术来压缩身体,但钢索纹丝不动,他只能用慢慢翻滚的方法依次到达这个小空间的四角,却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实:无论对方要干什麽,苏朝宇,现在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混蛋!他愤怒的头脑失去了以往的镇定。是谁?要干什麽?
江扬开始回忆他有限的清醒的时间里的一切细节:在目力所及范围里,他看见了三个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男人,目测身高均超过175cm;由於他背後有枪口,因此,几乎可以判定,来绑架他们的人至少有五个──如果背後只有一个持枪人员,苏朝宇绝对不会那麽识时务地束手就擒;来人清一色黑衣,都有黑色头罩,只露出眼睛,而且整个过程里一声没出;他们十分清楚那片空地是江扬和苏朝宇室外**的最爱场所,肯定提前打好了埋伏;最恐怖的是,他们的技术实在过硬,至少五人持枪的埋伏,居然连先一步跑进去的苏朝宇也没有察觉。江扬还记得他们能使用专业的手语,有超乎常人的默契和果断,明知道面前人是帝国中将、搏击高手,还是毫无怜惜地打晕了他。
那麽,苏朝宇呢?
想到这里,江扬焦躁万分。如果这是一个冲著他来的阴谋,那麽苏朝宇可能早就被列入可以放弃的名单里,已经被抛尸忘我岛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苏朝宇已经结婚了吗?江扬奋力挣扎,试图至少解放出一只脚或者一只手来,无奈那软性钢索质量实在太好,他每动一下就感觉勒紧一分,很快,脚腕就磨破了皮。
车似乎在拐弯,似乎在一个检查站或者收费处停了一下,然後继续开。江扬的感官十分敏锐,却因为各种障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