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样一损,秦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那行吧,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没有需要,什么都没有......有需要的人在另一个房间呢。
我站起来,边笑,边把秦奋往门外推。
我的音量,并不算大,但我试过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若是在隔壁用心去听,这几句话,势必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事实上,我也的确就是要说给冯乾听。
并不是要向他证明,我和秦奋之前的清白,而是要告诉他,事到如今,我还是有本事让秦奋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秦奋离开以后,我又收拾了一会儿,便躺下了。
这房间,跟我之前住的,的确没办法比较。
空气中,好像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让我想起来北京以前,我在老家住过的那个房子。
只有我一个人,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常年住在医院里面。
偶尔,叶子会来家里坐会儿。
问我,怎么都不知道好好收拾收拾屋子。
这破烂房子,有什么好收拾的?
那时候,还没想过要来北京,只跟自己说,这辈子,我不能永远活在发霉的屋子里面,我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有的,便只是这一具ròu_tǐ,能利用的,也只有这一具ròu_tǐ。
秦奋这里,虽只是一个暂时的安所,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自己活得委屈。
第二日,醒来,已快到中午。
手机里,有一条微信,是秦奋发的。
我已上班去,冯乾在家,有什么事,找他帮忙,不要客气。
原来,冯乾也是个没有工作的人,说起来,跟我也没什么分别,我用ròu_tǐ去交换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他,用的是所谓爱情......相比之下,谁比谁更高尚一些呢?
开门,去卫生间洗一把脸。
刚从卫生间出来,便看到冯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冷漠,跟昨夜秦奋在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你好。
我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自己房间。
冯乾却把我叫住,横冲直撞地问了一句,萧晓,你到这里来,是打算把秦奋抢走吗?
什么?
我装作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冯乾的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黑色,好像一把没有出鞘的匕首。
我是说,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把秦奋抢走?
虽然,秦奋跟我说,你只是他的一个朋友,但我知道,你们两个好过。
你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直觉,是很准的。
这么说吧,我跟秦奋在一块儿生活了两年,这两年时间,我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人还放不下,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你。
不过我提醒你,既然我愿意让你住进来,就表示,我根本就不怕你。
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你有你的,我肯定也有我的,你也许觉得你的办法高明,可我也不是什么笨蛋。
所以,像昨天晚上那种事,还是少来一点,这样,大家也能和平共处,你说呢?
冯乾说完这一番话,故意把遥控器用力丢在沙发的角落,好像在向我证明,在这家里面,任何东西,他有权利随便丢掉。
如果说,冯乾真如秦奋描述的那样,踏实,温和,而且善解人意。
说不定,我还不忍心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
可如今,他主动向我宣战,那这场战争,我倒是想要好好玩玩了。
第十九节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对秦奋,并没有什么。若是有,当年也不会就那样把他甩了。
对我来说,秦奋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有用的时候,拿来用用,没用的时候,就随手丢掉。
我可不像你,把这种男人当成宝。
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与其把精力都用在如何跟我斗,不如每天晚上睡觉前,虔诚祈祷,祈祷我早一天腻烦了住在这里的日子,等我搬走,你就又可以过得心安了。
我说完这些,冲冯乾笑笑,回房间,再不出去。
等到晚上,秦奋下班回来,在客厅叫我,问我怎么不吃饭?
没胃口,你们吃吧。
把门开一条缝,淡淡回了一句,那样子,像是白天受了莫大的委屈。
秦奋过来,隔着门,问,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
别管我了,你再追问下去,倒显得我特别不懂事了。
并没有给秦奋开门,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不想吃饭,当然,我可以随便编几个故事,捏造在冯乾的身上,说冯乾对我怎样为难,秦奋,也未见得不会相信我。
没有意义,刚搬进来,就制造事端破坏人家的关系,好像我这个人,就没办法跟人和平共处一样。
听我这样说,秦奋没再坚持,脚步声渐渐远了,然后,我听到他和冯乾两个人在餐桌上聊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