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飞鹰虽自认不算什么君子,但说话算话还是能做到的。在察觉自己竟该死地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情动时,不用等凝儿继续反抗了,他立马避之唯恐不及般将凝儿放到了地上。
让凝儿先进了内室后,耶律飞鹰一开房门出了去。才走出房门,一阵冷风便砸到了他身上,他这才慢慢平息了体内的躁动。
他竟然又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感觉?这一发现让耶律飞鹰有些烦躁。交代下人去准备了衣物后,耶律飞鹰静静地站在庭院里,看上去他绝不像是在高兴的。
庭院里这会儿还站了四个护卫,知道王爷的脾气变化多端,他们这会儿都下意识地把腰杆儿挺得老直。王爷不开心了,他们要是还让王爷寻着了错处,那到时候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耶律飞鹰再次进寝室时将一套素白的衣物丢给了凝儿,凝儿便赶紧穿上了。待到穿好衣物,凝儿想到耶律飞鹰先前说的要带她出去,不由小跑道他身边敲击道:“王爷,你方才说了要带凝儿出去走走的。”
“你不会挽发?”凝儿这时刻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倒也别有一番美感,只是看在耶律飞鹰眼里便多少有几分放荡不规整了。
“王爷,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凝儿十指绞动着身上穿着的月白长裙,她小腹前的衣物上那一漂亮瑰丽的浅青花图案被她绞得变了形。待到看到耶律飞鹰似是有些不悦,她又转而拉住了耶律飞鹰的衣袖口,歉然地出声道:“要不王爷找个婢子帮凝儿挽发好不好?凝儿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挽发,凝儿觉得挽发好复杂,而且要弄好久。以前是雪落帮凝儿挽回发的,来了苍辽以后则是小莲帮凝儿挽发的。凝儿手笨,以后凝儿会好好学的,这一次王爷就让人帮我弄好不好?”
“我帮你。”凝视了凝儿许久,在看到她那派颇为无地自容的作态时,耶律飞鹰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内室里那一方铜镜前,“先坐着。”
耶律飞鹰又走出了房外一趟,所幸他没多久就回来了,凝儿也不至于干等。
将一些必要的物什放到了梳妆台上后,耶律飞鹰拿过一把小巧的檀木梳子将凝儿的三千墨发一点一点梳直。将凝儿上方的的头发挑起,他飞快地动作着,最后凝儿的发便被他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少女髻。
耶律飞鹰有一刹那走了神,记忆中那深深的宫闱之中,曾经有过一个女子,她总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打扮着自己,总是想将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展示给自己爱的男人看。可她总是忘记了,无论她打扮得有多美多漂亮,皇帝的女人永远都不嫌多,她爱的男人也注定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甚至于,在那次后宫选秀皇帝相中一名绝丽女子之时,她以命相胁迫也换不来那男人回头一瞥。后来那绝丽女子成为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的母亲,而她却因为不堪忍受皇帝的‘变心’选择了自尽。呵,自尽,真可笑,帝王哪来的真心?而她自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她还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孩子,从未享受过她一日的疼爱?不,也许有,只是那恐怕还是在那个孩子尚未懂事之时,在那她还蒙受皇恩之时。
耶律飞鹰晃过神来之时,凝儿正牢牢地圈着他的劲腰处,她站在他身边比他矮了还不止一个头,而她的一只柔荑正轻拍着他的后背。他一垂头,便可以看见她长长浓密的睫毛。
“怎么了?”耶律飞鹰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她的额头。
“没有,王爷,凝儿很笨,也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凝儿知道有些秘密一个人承担太过沉重。如果王爷想哭的话,凝儿也不会取笑你的哦。”凝儿说着仰起头朝耶律飞鹰展颜一笑。她承认,她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耶律飞鹰瞬间变回了原先那个冷洌漠然的他。他什么时候允许她窥探自己的内心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他为什么却不忍心苛责她呢?
“王爷,我们走吧。”凝儿心内舒了口气,也罢,他的事情自己本就不该干预。既然干预了,也要趁早全身而退。他始终不可能是自己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