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抬头看他:“赵护卫是谁?”
贺均平笑笑:“圣上近侍。”
安然咽了咽,见他仍往那边瞧着,生怕他认得三姑姑,拉了他的手转身就走:“世子哥哥我们去那边,那边宽敞。”
贺均平被她拉着走,瞅着拥挤的那边,明明这里就挺亮堂的。进了人多的地方,安然的身子就显得渺小了。他将安然拉回身边,护的好好的:“慢慢走,不要急。”
手掌上的暖意似乎暖入了心底,安然跟在他一侧,真想一辈子牵着。
等人潮散去,夜也深了。清妍是个急性子的人,玩了一会觉得无趣,便拽着李瑾轩去吃东西。等安然要找兄长回家,他们两人早就不知去哪了,王府的下人也跟着去了一半。
贺均平看天色也晚了,拍拍她的脑袋:“我送你回去。”
安然点点头,马车还在街那边,走过去还要一阵,她还能跟他多待一会。见她走的慢吞吞,贺均平哪里懂她故意放慢步伐要和自己多待待的姑娘心思,只当她玩的疲累,蹲身说道:“我背你。”
“我不累。”
脱口说出这话,安然后悔了,她是不是该立刻趴上去蹭蹭世子哥哥的背?贺均平以为她说客套话,又道:“上来吧。”末了开玩笑道,“到了明年你十二,就不能再背了。”
安然想了想,倒也是,人越大便越多顾忌,等她再大些,连手都不能牵了。再再大些,连面都也不能常见了呀。爬上贺均平的背,安然分外满足。贺均平的发梳的整齐,圈在白玉冠中,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耳背,安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凉凉的,再碰碰脖子,暖暖的。
贺均平身子微僵,也不说话打断她的小动作。静静的背着她往外头走,默默想着,有个小媳妇儿黏在身边,感觉似乎……很好。
回到家里,安然心情分外好,问起兄长,还未回来,不知清妍拉着他在哪儿玩疯了。钱管家又说道:“三小姐和三姑娘回来了。”
安然忙问道:“姑姑和姐姐现在在哪?”
“三小姐与二爷在书房说话,三姑娘在太太房里。”
安然小跑过去,脑海闪过方才三姑姑和那赵护卫的画面,不敢多想。
宋嬷嬷和一众婢女都在外头,见了她笑道:“四姑娘别跑太快,慢着些。”
安然笑笑:“我娘和三姐姐在里面吗?”
“是是,奴婢为你敲门,莫急莫急。”
进了里头,安然就看见了安宁。当真是每次见她都会不同,莫说长相越发好看,人也像笋拔高。兴许是刚进家门,衣裳也还未换上新的,只是一身布衣,虽然不会寒酸却也没一丝光泽,可这般朴素,却难遮英气。举手投足间,跟同龄女子完全不同。
安然心里可当真是羡慕起来,又欣慰当初安宁跟三姑姑去游历各国,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吧。只是太久没见,这一见面,鼻子就忍不住酸了,抱了她唤了一声“姐姐”,分外亲切难舍。
安宁对她早就已没了当初的排斥,有个妹妹惦记着心里也暖得很:“嗯。”
沈氏笑笑,一手拉了一人:“今夜不睡了,我们娘仨好好说说话。”
宋嬷嬷正端了打点的东西进来,听见这话不由笑道:“太太只顾着高兴,两个孩子可怎么受得了。”
安然笑道:“无妨,我也有许多话要和姐姐说。”
安宁淡淡笑笑:“这么久没见,倒还是那么精神满满,就没见你累过。”
安然抱了她的胳膊:“姐姐也是一样。”
沈氏看着两姐妹说的欢喜,本不想问个扫兴的,但还是惴惴不安,轻声问道:“这次回来,可是不走了吧?”
安宁顿了顿:“约摸明日正午就走。”
沈氏吃了一惊:“这般快?”
安宁点点头,有些不敢看她。她这几年来见过许多凶恶的人和兽类,遇见过很多险事,早就已浑身是胆,可偏是对着沈氏怕的很。倒不是怯意,而是歉意。想起儿时因安然的事曾对她有怨言,又和她闹脾气,心里便不安。声音已十分轻:“对不起,娘。”
沈氏握了她的手,哽咽:“可能不再走了?”
安宁摇摇头,沈氏又问:“那何时回来?”
“女儿不知。”
沈氏叹气:“那最迟也要明年回来,明年你十五,娘为你及笄,不能草率了事。”
安宁看着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年龄了,沈氏还记得她该及笄挽发了。更是愧疚感动,混着酸涩鼻音应道:“嗯。”
沈氏又长叹一气,将两人揽进怀里,对宋嬷嬷道:“若是二爷回来,便说我陪着两个孩子睡下了。”
宋嬷嬷笑笑,这不是要打发李二爷去别处睡,若非特殊日子,也不可能这般“赶”李二爷走,当即应声退下。
李仲扬与李三妹说完话,心中颇沉,还没进院子,就听宋嬷嬷禀报了沈氏的话,也不多言,想了想:“去点何姨娘院子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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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莫白青情绪仍是不定,沈氏便依照老太太吩咐,让莫姨娘的爹娘过来陪着。陪了十多日,才平复下来。只是人瘦的不成样子,也没了往日跋扈神色。只是偶尔不注意时,眼眸里仍会闪过一丝戾气,不轻易让人瞧见。
安然和贺均平的感情愈发的好,除了在马场相见,偶尔也会一起出游。都是由清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