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很快就看见了木屋,抱着安然走进去,才发现这木屋竟然没有窗户,连一个都没有。此时夕阳刚落,略有余晖,但里头却没有一点光亮。安然唤声“安平,安平”,屋里并没回声,而且也没有一丝声响。
那安平到底去了哪里?又是谁诱惑她到这来的?
感觉脚上恢复了些许力气,她低声:“放我下来吧。”
宋祁刚将她放下,就听见背后一声吱呀,转身看去,那敞开的木门竟飞速关上了,转瞬就听见上锁声。
两人正要喊声,就听见外头的人笑的刺耳,安然心下一沉,是李安阳。
安阳几乎笑的捧腹,将那钥匙丢的远远的,厉声:“李安然,你就在里面和麻子鱼水之欢吧!当初你设计让我和贺均平共处一夜,将我永世撵出京城,嫁了个废物,如今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明日一早我就带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等着嫁麻子吧!”
她哪里想得到,找的那麻子性急,还没等安然到里面就先将她吓跑了,阴差阳错,竟是关了宋祁在里面。
安然一愣,立刻过去拍那木门,结实的根本不是她能撞断。而且稍微想想,这木屋根本就是李安阳特地让人做的,正常的房子哪里会没有窗户。
宋祁已抬手拍那门,唤李安阳,可是她走的很快,早就听不见了。因为这翠音山上,据说有大虫出没,若非请的伙计都怕那老虎,黄昏一落就不肯再来,这屋子她早就做好了。
她要安然自食其果,要她嫁个比徐保和还差一百倍一千倍的粗汉子,让她痛苦一世!
只是冬日天黑的快,她才走到半路天就全黑了,听着四周静悄悄,心也慌了起来,步子更快,可还没走二十步,就听见一声虎啸,震的脚下一颤,愕然看去,隐约看见一只……白额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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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右脚刚才扭伤,又被那汉子用力拧了,已肿得淤青,站都站不得。听见宋祁将那门撞的响,好似将身体当铁,看的她都觉疼:“宋哥哥算了。”
宋祁又撞了几回,胳膊都快抬不起,可惜这木门坚固,根本动不了。
“宋哥哥算了。”
安然努力站起,差点没摔着,宋祁忙扶住她,低声:“若有人寻来,你就非嫁我不可……我知你不愿以这种方式出嫁。”
安然看着他,虽然看不太清楚,外头的月光十分晦暗,照入屋里的更是黯淡,可她听的出来他这话的真假。虽然他想娶她,可是不愿以这种方法娶她,因为她不愿。这么一说,却更让她不忍,抓了他的衣袖摇头:“李安阳早就要这么算计我,这门绝非我们可以打开。我庆幸……和我一屋的不是别人。”
宋祁心里一动,轻叹,扶她坐下,又脱了衣裳给她披上。
屋外寂静,忽然有兽类巨吼,夜深人静听起来十分恐怖。宋祁微微坐近了些,说道:“安素很快就会找人来了,别担心。要不要睡一会?”
安然摇头,还在想着方才说的话,她是不想因这种事而嫁给宋祁,虽然已动了心,可似乎还没有完全能让她接受谈婚论嫁的地步。那香囊她已经没有戴在身上了,可并不是说她已经全部放下。
两人默了许久,宋祁又起身,安然拉住他:“宋哥哥……”
宋祁将她的手轻轻挪开,声音平缓:“我再试试。”
安然想让他去,可又不想他受伤,再这么撞下去,胳膊都要废了,又拽住他,泪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不要再试了。”
宋祁神色怔忪,俯身轻抱着她,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我会一世待你好,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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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李家人不但找到了被困在木屋里的宋祁和安然,还在路上发现了安阳,已经昏死过去,唤醒她,双眸无神,仔细问她,竟是被吓成了痴儿。
李仲扬找到两人后只是拧眉,看着安然衣裳有撕扯的痕迹,但知晓宋祁本性,也没立刻发火。安然说了安平失踪的事,便让李瑾良和钱管家去寻,自己先领了他们回家,让周姨娘和宋嬷嬷先伺候他们疗伤梳洗。本想等他们睡醒后再问,但宋祁先来寻了他们,见了面便下跪,说了前后缘由。李仲扬顿时气得心口泛疼:“大哥脾气温和,待人宽厚,怎的生了这个畜生!安然与她无冤无仇,竟做出这种事来!”
沈氏想到安阳被吓的痴傻,送回徐家时徐保和竟也没多少悲痛,反而是那掩饰的眉目中闪过喜色,心中暗叹,当她遇人不淑,可是现在一听前因后果,却十分解气,倒明白了为何连她夫君都那个模样。
宋祁又叩首一记,神色沉稳而无半分轻佻玩笑:“求李叔叔和沈姨应允,将安然许配给侄儿。”
李仲扬和沈氏相觑一眼,见他们两人同在一屋的都是可靠的人,绝不会说半分闲话。他们早就有意这一对人儿,就是怕安然不肯。沈氏轻叹:“沈姨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母亲又是好友,将安然托付给你我也放心,只是安然……”
李仲扬沉声:“以前你由着她做主,如今还想如此么?姑娘家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沈氏暗叹,她也知晓这种事已是板上钉钉,可是以安然的脾气,如果强逼她,却是把她往绝路上逼的,她这做亲娘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