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年级的男孩沉默了一会儿:“这也不全是萨拉查先生的错……毕竟是我们先惹那些蛇并不小心触及到了它们的……”
“闭嘴!吉尔!”那个女孩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我们有人被蛇咬伤了啊!这个城堡里到处都是蛇类,我们受了伤也得不到重视,斯莱特林先生从来不用力惩罚他的学生,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吉尔似乎还想说话,可是这样演变下去会变成一场争吵,原来那个黑头发格兰芬多沉声阻止了他们:“好了,安妮娅,吉尔,我们还是去看看受了伤的同学吧……至于其他的,我相信戈德里克先生会出面的……”
安妮娅听了,低头嘟囔了一声,谁也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有弗莱塔挨她挨得近听清楚了。这个女孩说的是:“戈德里克先生还不知道偏向谁呢。”
弗莱塔站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看着他们走远去了医疗室,按照斯宾教授的魔法史课上说的那样,霍格沃兹四巨头通过一定的机缘巧合汇聚在了一起,他们在外游历了很久之后,因为不忍见有魔法的人凋零世界各地,重新回到了城堡里组建了霍格沃兹。
他们建立起了四个学院,赫尔加小姐性格温和朴实又善良,她的赫奇帕奇学院与四个学院的学生都相处地很好。拉文克劳的学生是标准的学术派,顺承了罗伊娜的性格变得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只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性格相反的学院经常有摩擦,蛇祖和狮祖之间经常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当时弗莱塔上课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后来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后心里嘀咕,都是求过婚的夫妻,有什么矛盾是不可以通过睡一顿来解决的?可是刚才看了那些人的议论,弗莱塔得承认有时候,矛盾还真的不是什么简单易消除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跑去了蛇院的办公室,果然看见一个绿眼睛的男人正在给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教授作业和魔法。从上一次幻觉中有一个细节让弗莱塔非常在意,因为他们使用魔法的时候居然都没有用魔杖!
萨拉查离上一次弗莱塔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看上去更为成熟了一些也更加有了魅力,他垂着绿眼睛语气虽然平淡,却耐心地教着几个一年级的孩子使用漂浮咒。弗莱塔靠在办公桌上看着他,不得不为他身上那种疏离又令人忍不住接近的气质而叹息。
“wrdv……”一个小蛇生嫩地念出漂浮咒,惊奇地看着小小手心上的羽毛被微风的力量轻轻托起。其他几个孩子虽然也很高兴,但是骨子里的克制和礼仪让他们只是相视一笑,而不是跳起来欢呼。
萨拉查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赞美他们,伸出手摸了一下那孩子的头,正想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较几年前更为英俊成熟的红发男人,面色深沉地走了进来。
萨拉查看都没有看他,挥挥手让学生们离开。当最后一个短腿小蛇哒哒哒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戈德里克终于没忍住,声音沉重地说:“……萨拉查,学院里不能再有蛇了。你的那些蛇类正在不停地伤害我们的学生,这样下去孩子们会有危险。”
他一开口就是如此直接,不像是商量,而像是忍了很久以后才爆发的一种诘问。萨拉查眼睫颤了一下,抬起眼来的时候瞳孔里没有波澜,死水一般看着他:“你知道我不会答应,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的家也就是它们的家。我不可能把我的家人赶出去。”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弗莱塔明显感觉戈德里克心情又坏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些血丝:“它们这些爬行类是你的家人,那我呢?一直以来,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萨拉查看着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像是不想和失去理智的他讨论这个话题:“戈德里克,够了。”
戈德里克听到他这句话似乎有些心如刀割,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过:“如果想让我停下来你至少得给我一个说法,而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正确的答案。萨拉查,尊敬的领主大人!其实在你心里一直有一层傲慢与偏见,你习惯用你固有的标准看所有人,你瞧不起一切,自视高贵,骨子里注重出身,歧视他人!”
萨拉查也是被他说得动了火,然而他生气不会跳起来吵架,而是坐在那里让心中的愤怒灼伤自己。他盯着他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戈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有些发抖:“我们在世界各地收学生来霍格沃兹,只有你,你的斯莱特林学院里所有学生都是出生尊贵养尊处优的贵族巫师,他们自诩血统高贵矜持无比,光明正大地凌驾在别人头上。你甚至从没有给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应有的作为老师的态度,你鄙夷着所有从外邦前来因斯图克领地求学的外地人……”
萨拉查没有反驳,弗莱塔却站在边上看着他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握得发白,他的脸色平静极了:“……你继续。”
戈德里克看着无动于衷的他,心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感,这个红发的成年男人一瞬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瞎了眼睛,只能不停乱撞给自己不停添加伤痕的野兽:“萨拉查……你告诉我,血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萨拉查在一片凝滞的沉默中,沉重地点了点头。
戈德里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听上去那么挫败,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