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失去战友的痛苦,令卢小薇哭哭啼啼的,肖楠知道在电话里,她也说不清楚。
随车队返回镇里,同样得到信息的派出所刘所长跟肖楠,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到市郊殡仪馆。
一下车就可以看见,殡仪馆的停车场停满各式样的警车。停尸间门口密密麻麻聚集了百十来号人,穿警服的和没穿警服的便衣,个个神情肃穆,有抹眼泪的,有唉声叹气的,都为失去亲密战友而黯然神伤。
刘所在门口遇见了哭成泪人的卢小薇,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了一个字,卢小薇又是掩面痛哭,抖动的肩膀,牵连着警服上的肩牌也是不住颤动,一杠一星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很是刺眼。
“是这样,小薇下午跟陈刚出去执行任务,陈刚一不小心,掉入山崖,等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看到卢小薇痛苦的连话也说不来,身边搀扶她的一个男警员,替她说了意外事故的大致原由。
“什么任务?所里也没听到有大的任务?”刘所虽然是对着那名警员说话,其实眼神一直停留在卢小薇身上。
“那个……是……”那名警员结巴了半天,想说又看了看卢小薇,迟疑着。
“有个话这么费劲。”刘所气得狠狠瞪了警员一眼,随后轻轻碰了碰卢小薇的肩头,问:“是不是去调查何万铜死因?”
卢小薇微微抬头,又点下头,蹲下来继续掩面痛哭。
“唉!你这孩子咋就这么轴呢!跟你说过多少遍,查案子可以,不要单独行动,要听所里的统一部署,可你……”刘所还想说更难听更埋怨人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刘所摇着头,一跺脚,走进了停尸间。
在他身后的肖楠,同样蹲下身,搀扶起卢小薇,跟那名警员说:“你去安排俩人带卢警官去楼上的休息室休息,好好照顾她,出了任何差错,对你可没好处。”
“是。”男警员照做,他不敢掉以轻心,一下子弄来两名女警跟着卢小薇寸步不离,门口还派俩警员把守。
陈刚的尸体静静躺在玻璃棺里。经化妆师的妙手,身穿一套崭新警服的他,样子安详,就跟睡着了一般。
阴阳相隔,曾经跟陈刚德两次见面,在肖楠的脑海里,历历在目。
屋里反复播放着那首经典老歌《便衣警察》,是陈刚生前最喜欢听的歌曲。本来奔放的流行歌曲,放慢节奏,令人听了同样有哀乐的感觉。
所有人在这个氛围里,都能感到伤感。特别是陈刚德家属,白发苍苍的陈刚老妈,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哭天抢地,令大地为之动容。就连自信坚强的肖楠,此时也禁不住鼻子发酸,眼含热泪。
在陈刚灵柩前,刘所跟肖楠各自深鞠三躬,逐一慰问了陈刚家属,肖楠率先走出停尸间。
在门口,正好遇到匆匆赶来的武士游。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错身而过的时候,武士游小声对肖楠说:“你去楼上的休息室等我,找你有事。”
“嗯。”肖楠应了一声,徐徐走进楼上休息室。
先去看了卢小薇。跟守在那里的两位女警商量,请她们去门外等候,他要跟卢小薇单独聊聊。
“擦擦吧,别再哭坏身子。”肖楠从茶几上的纸抽里,连续抽出纸巾,递给坐在沙发里,低头闷哭的卢小薇。
半晌,卢小薇才停止哭声,抬头露出红红得眼睛,悲伤地说:“我……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陈刚临掉下悬崖的失望眼神。我本来可以救他的,实在是我真的拽不动他,真的,真的。”
“我相信你。”肖楠坐在卢小薇身边,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后背,左侧肩头往上一拱,“我把肩头借给你,要是还想哭的话,你就痛快的哭出来吧。”
卢小薇手掩在挺翘的鼻子下方,看着肖楠,踌躇间伏在他的肩头,继续抽泣。
好半天缓过劲来,坐直了,情绪也比刚才稳定许多。
“说说吧,陈刚和你查的案子有没有眉目?”肖楠又递给她几张纸巾。
卢小薇擦拭着眼圈,微微点头。“嗯,有一些进展,但是还缺少证据。”
“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方便透露一些吗?”肖楠轻声问。
卢小薇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一句:“鉴于案件尚在侦查阶段,我只能告诉你,何万铜不是自杀,是他杀。”
“我明白。”肖楠理解的点头,并告诫卢小薇:“你可要注意安全,确信陈刚今天是个意外?”
一句话提醒卢小薇,她闪动着大眼睛,想了想,仔细回忆经过:“我们的车在山路上,见到前方有棵老树倒在路面,挡住我们前行。我们俩就下车抬树,这个时候,头上哗啦啦掉了许多石头,陈刚是为了救我,一不小心失足掉下悬崖。不会是……”
不过,她又马上否决猜想。“那条路经常有石头和大树掉下来,砸在路面上。我觉得是偶然,因为当时我们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也许吧。”小南长叹一声,“以后你还是要加小心,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
“另外,”肖楠提醒卢小薇:“我刚才的分析,最好限于咱俩知道,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卢小薇同意。肖楠又好言安慰几句,走出来刚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点燃的烟还没抽上一口,武士游风风火火走进来。
跟肖楠打了招呼,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