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去打了个车,也没有给秋紫云电话,就一路杀了过去。(这个‘杀’字是方言,就是跑过去的意思,但这个方言谨记,不要到北京说,有两个四川人就因为在北京说:我们今天杀到天安门广场去。最后让群众扭送到了派出所,推测他们是恐怖分子。)
秋紫云居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末的老居民区,房子都是火柴盒,秃的连房檐都没有,本来秋紫云是有条件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过去一直在柳林,所以也没顾得,后来丈夫去世了,她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住在这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感受到丈夫的陪伴。
华子建和江可蕊七扭八拐地找到秋紫云的家,楼洞两个门,那个牙黄色的门就是秋紫云家,门下放着一块色彩艳丽的塑料脚垫。华子建和江可蕊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一样,互相做个鬼脸,华子建按响了门铃。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们担心起来,会不会秋紫云还没有回来,到别处去了呢?
两人正在疑惑,“哗啦”一声,门已经打开了,秋紫云很诧异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说:“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也不打电话,想吓死人啊。”
显然的,秋紫云的气了消了,她只是很奇怪,华子建两口子怎么会来找到自己家里了。
“我们想来看看你。”华子建说。
“我们还想蹭点饭。”江可蕊说。
秋紫云很迷茫的看看他们,说:“搞不懂你们。来来,请进来吧。”
秋紫云身上还带着围裙,伸手弓腰请她们进屋。
外表一般的老式房子,内里却宽敞明亮,看来秋紫云变多了,也会收拾房子了,她们被让到客厅,音响还开着,一曲柔和美妙的轻音乐顷刻弥散开来。
因为丈夫喜欢音乐,秋紫云也多少受点熏陶,能品出这音响的档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放点音乐来听。
今天本来她很不愉快的,但回来之后有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自己当时做的有点过份了,自己虽然恨铁不成钢,华子建让自己失望了,但自己的怒气好像更多的是对着江可蕊发的,怪她没有支持华子建的事业。
但自己凭什么去怪江可蕊呢?也许是自己心里还有一点对华子建难以割舍的情怀。
秋紫云自怨自艾了一会,慢慢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肚子还是饿的,刚才就喝了一些酒,说了很多话,菜基本没吃几口。
她笑笑,就准备自己弄点吃的,还没动手,就见到了华子建着两口子。
秋紫云说去做几个菜,让华子建陪着江可蕊先坐一会。
华子建和江可蕊参观了一下秋紫云的房间,发现秋紫云这里好多的藏书,那个雅致的小书房,一个大书橱占据了整个一面墙壁,中国四大名著,《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百年孤独》等中外文学名著都是精装本,整齐地屹立在书架上,还有历史和哲学书籍,《史记》、《资治通鉴》、黑格尔的《小逻辑》、萨特的《存在与虚无》。
此时,小窗户的窗帘把小书屋的光线遮掩成淡蓝调子,写字台上的飞天石膏像让人感觉那么柔美,静谧,江可蕊的心里倏忽产生了在家的亲近感。
随着秋紫云一声开饭了,华子建和江可蕊回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和餐具,白玉瓷碟碗和有着细致花纹的银筷子、调羹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内行和考究。烹调的菜肴红黄绿白黑煞是好看,还摆放了三支高脚杯。秋紫云说:“今天给你们两个露一小手,做个鸡尾酒。”
华子建和江可蕊有点惊奇地看秋紫云鼓捣。
秋紫云端出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有两瓶葡萄酒还有果汁、冰块、牛奶、柠檬、樱桃等配料,她站在那里,手里拿个不锈钢的东西哗啦哗啦摇动着,象化验室的化验员搞药物试验,又象魔术师变魔术,两只灵巧棕色的大手迅速而有节奏地舞动着,一会儿,三杯鸡尾酒象三朵鲜花开在餐桌上。
秋紫云指着一杯下青上白的酒起名字叫“独钓寒江”;又指着一杯下黄上红的酒称为,“迎春满山”;最后指那透明的紫红、绿黑、橘黄三色酒让华子建和江可蕊起个名字,江可蕊想了想说:“叫个三仙对酌吧!”
华子建接茬说“咱们现在就是这三仙啊!”
于是三个神仙就频频碰起杯来。
华子建还是很不可思议的,没想到秋紫云还有这一手,他说:“秋书记,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会摆弄这洋玩意。”
秋紫云说:“年轻时候我什么都想学,后来步入了官场,什么都不敢弄,唉,只有在家里偷着试试了。”
华子建也点头说:“是啊,官场让人失去了很多,但它的魅力有是如此之大,让人难以割舍。”
秋紫云就一愣,什么意思,莫非秋紫云说:“你既然如此认为,何必草率决定。”
华子建笑了,说:“你的一席话对我来说如醍醐灌顶,我要感谢你。”
“怎么,难道你们。”
“可蕊决定不到北京去了,她和我到新屏市去。”华子建忍不住,说了出来。
秋紫云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她一下就拉住了江可蕊的手,另一支手也在江可蕊的手背上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