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地为丰毅留出了大半个床的位置,心里不是不难过,看着丰毅失落的模样不是不心疼,但只要这些还都藏在自己心里,就会觉得还是安全的。很多事情,一时不查越了界,就要承受越界的后果,但只要走得还不算远,就总能找到回头的路。徐北乔闭上眼睛,心说,我总能找到回去的路。
家中气氛古怪得很,日子长了,也分不清是谁的错。事情是丰毅那边搞出来的,荣玉玲自然也不会管,丰亦鑫绷着脸先回房休息,丰琪陪着母亲说话。
“那个朱浩,你定下来没有?”荣玉玲穿着薄薄的睡衣,歪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丰琪对此不感兴趣,“合不合适,再等两年就知道了。”
“再等两年?你就要30了知不知道?”荣玉玲瞪了她一眼,“还挑?”说着,叹了口气,“像你大哥这样,挑个自己可心的,结果还不是吵吵闹闹?就因为是爱的,所以矛盾才会这么多、这么激烈,分分合合地折腾,要是不爱,反倒能客客气气过一辈子。”
“就像你和爹地一样?”丰琪说。
“是!怎样?不那么爱,心里才不会计较、受伤,要是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像咱们这样的大家,爱也好,恨也好,讲究个适度。多了少了都是麻烦。你大哥把人家北乔娶回来,北乔受了你爹地给的多少委屈,给你大哥挡刀子眼睛都不眨,结果呢?”荣玉玲脸上是对徐北乔的怜悯,但就算这怜悯也只是旁观者的感叹,“还不是小情人找上门?痛的、伤的都是他自己的心?也是你大哥没手段,一个戏子都敢上门,还不是他平时管教不够?”
“妈咪啊!能不能不说大哥的事情?他现在也很烦!”丰琪嗔怪。
“烦?他烦的事情在后头呢!徐北乔表面温顺,内里刚烈,又是个与事业有成就的男人,眼下这个坎儿能不能过去还两说。”荣玉玲看向丰琪,“越是爱,就越是难以原谅。”
丰琪沉默不语。荣玉玲又说,“估计你大哥放在百货上的心思没多少了。你要是个有志气的,就趁机到丰氏百货帮帮忙,要不然,叫朱浩回来也行……”
“妈咪!你怎么跟趁机篡权夺位似的!”
荣玉玲细细的眉毛一挑,“丰家是大,但还不足够大!保得了你们姐弟的一生一世,不见得能保我孙孙的,只有你们争气,才能荫蔽妻子,知道吗?”
荣玉玲说着,丰琪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好了好了,别说这个。妈咪,徐北乔给大哥挡刀,真的很凶险吗?”
“哎呀!当时阿黎拦着不让我们去!说刀刺伤了肺,他张口就吐血,想想就瘆人……”
母女说了半晌,终究是夜深了。丰琪从荣玉玲房中出来,回到阁楼,趴在窗子往外看,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自己没有看清。也许徐北乔的确是大哥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定,也许那么耀眼的费明,终究会舍弃大哥飞向更加耀眼的地方去。想着,丰琪垂下眼帘,忽然发现黑暗的花园里有一个人,那人仰头望天,两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看着丰琪走过来,又看见她手中的空杯,丰毅笑了,“果然是亲妹妹。”
丰琪坐到丰毅旁边,将空杯递过去,丰毅倒好了红酒又递回来,“你可真会享受,夜半花园饮酒?”
丰毅失笑,“不是享受,只为解忧。”
丰琪看了看他,“爹地的手劲真大。”
“说明父亲身体健康。”丰毅有意冲丰琪展示了一下被打的侧脸,“再说,这次父亲打我,我倒更加痛快。以前北乔也挨过打,现在我能感同身受了。”
丰琪的笑容里带着嘲弄,“就那么爱?”
丰毅叹了口气,“是啊,忽然间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那么爱了。”
“你们……还好?”
丰毅沉吟着,说,“不好。真的不好。我宁愿他揍我一顿,或者大吵大闹。可他表现出来的只有冷静,冷静得让人害怕。”
丰琪想想,点头,“是啊,若是用感情衡量,你还有些机会。若是用理性考量,离开你就是最优的选择。”
丰毅神色一黯,低头喝了口酒。
“只要你想,方法有很多。”丰琪眨眨眼睛,“把徐北乔的合同骗出来毁掉,死无对证;或者……”
“我不想。”丰毅说,“我盼望他能自己留下来,心甘情愿地跟我在一起,没有半点委屈。”
丰琪叹气,“好吧!那你只有3个月的时间。3个月,你能让他爱上你?”
丰毅深深呼吸,“幸运的是,他已经爱上我了,不幸的是,就因为爱我才难以原谅。”
丰琪惊讶地看向丰毅,时才荣玉玲也这么说过。
丰毅仰头看向自己卧室的窗子,里面亮着昏暗的光晕,示意丰琪,“你看。”
丰琪看了,不明所以。
丰毅微笑,“那是我的床头灯。就算是现在,北乔睡觉的时候,还是会给我留盏床头灯。gigi,这就是家,他能给我一个家。”
丰琪仰着头,看着那抹虚弱的灯光,由衷地说,“大哥,祝你好运。”
兄妹俩喝了杯酒,各自回房。丰毅进门,果然看到自己床头一侧的灯还亮着,徐北乔蜷缩着身体,背对着自己一侧,好像已经睡着了。
丰毅上前,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转身进了浴室。徐北乔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一会儿,见浴室灯灭,徐北乔又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后的床塌陷下去,丰毅上来,关掉灯。只安静了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