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就送了我一个铜镜。”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看起来也有些迷茫，“他和我说，这个镜子是镇宅的，照的见脏东西，我就挂门口了，但是你看到了，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结症不在镜子上，是朱砂，卞白贤想，他摸过别的镜子了，都会穿透过去，果然金钟仁和延江也那么觉得，在讨论朱砂和那些符号。

延江跟着去摸了一下后勤部，然后去门口捏着中国结看了看，皱着眉头，他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满脸倦意：“你把符贴哪了？”

“吃了。”金钟仁随口回答，努力哄后勤部进食，“那些符不是用来贴的，他说要吃了能开天眼之类的，我吃了两天，什么也没看到，倒是拉了两天肚子。”

“胡闹。”延江斥责，“这东西也能瞎吃的？这你也信！”

金少爷指指中国结：“我以前也不信的，谁跟我说这个，我非抽死他。”他耸耸肩，反倒心情好多了，右颊一个小小的酒窝，睫毛颤颤的，“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信，我都恨不得出家了，自己当个大师去。”

延江张了张嘴，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只是什么都没说。

“那你去睡一会儿吧。”金钟仁指指房间，“把空调开了，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就冷成这样了。明天我去找那个老道士，让长鸣准备朱砂和铜镜，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最近你也够辛苦的。”

“你不睡？”

金钟仁蜷缩在沙发上笑了笑：“我白天睡过了，现在想坐一会儿。”他目送着延江进了房间，才轻轻道，“喂，你在不在，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第12章

卞白贤这些年来习惯最多的就是陪坐，有时候后勤部晒太阳，他坐在一边看，有时候云默一个人看书，他也会陪着坐一会儿，当然前提是冒牌货在玩游戏之类的，金钟仁搬来之后，他也没少陪着金钟仁深夜发呆，但是等真正被人邀请着一起坐坐之后，他反倒特别不习惯。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默默地看别人吃饭睡觉亲热，游离在世界之外

他立在门口没有动，金钟仁顿了顿，然后伸手在空气中摸了摸：“嗯，你在哪边？左边还是右边？”后者的五指在半空中伸展又合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抓到，于是就微微笑起来，“你坐右边好不好？”

金少爷往沙发的左边移了移，将右边空了出来，卞白贤默默地想，哪怕你不让，我也能坐在那里，我又不占空间。

他依旧没有过去，他之前晚上，会跟金钟仁挤在一张床上打滚，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靠近金钟仁。

他甚至有点烦躁，想跟金钟仁说你回去吧，别管我了。

他一点点也不想欠金钟仁的情，人情债，最可怕，因为还不清，更何况鬼知道他还能不能变成人还债。

金钟仁的手轻轻搭在右边的半空中，又笑了笑：“喂，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坐在一起，你也坐右边的。”他的眉毛舒展开来，真是眉目俊秀，让人如沐春风，“那时候才是初中。”

我坐你旁边，你也从来不待见我，考试忘了带橡皮，让你掰一半给我，你都不忘嘲笑，还要讹我一顿午饭，卞白贤想，不知道怎么的，听金钟仁说这些，又突然放松下来。

管他欠不欠呢，反正金钟仁看不见他，于是他又飘到沙发的右边坐下来。

“延江已经结婚了。”金钟仁说，蜷缩在沙发上，一脚踩着地上的轻松熊，他说的很快，好像只是倾诉，并不需要回答似的，当然，他也确实等不到回答，“他有个小女儿，快两岁了。”

延江居然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小孩了？卞白贤一愣，进而有点心酸，他跟延江当年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他出柜的时候，延江那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以后生小孩算他们俩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定也叫他爸爸。

那会儿延江还说，如果条件允许，就生两个，一个跟着他姓卞。

孩子都两岁了，可是他居然都不知道，延江似乎也从来没有上门来说过，他甚至都不记得冒牌货有提过这件事或者收到了什么喜帖之类的。

四五年了，延江从来没有跟卞白贤联系过，不管是真货还是假货。

现在延江愿意这么帮忙，也是非常非常不错了吧，卞白贤想，望了望半空中的手，想了想，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脸颊去蹭了蹭金钟仁的手。

他不太确定金钟仁想摸他哪儿，不过金公子手总是举在那，他看了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烦躁了，所以还是情愿做点事让自己平静过点，哪怕其实手和脸颊根本不会真的碰上，但他还是安心了点。

喜欢一个人太惨了，他想，竭力祝福金钟仁早点想通了，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太多了，能够晒太阳感受温暖，能够吃饭品尝香味，哪怕是出门看看马路呢，都比虚无的喜欢好，那些东西，终究会慢慢地化成灰。

金钟仁絮絮叨叨的，卞白贤以前都没发现金钟仁有这么多废话，他总记得以前他说一句，金钟仁回的最多的就是“关你什么事”，工作后两人见面，拳头使用率也比舌头高多了。

大概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改变？或者已经这么多年了，金钟仁性格变了吧，他默默地想，望着天花板听金少爷絮叨，一会儿是他们某个朋友也结婚了，一会儿是还记得某某某吗，他们家出事了，现在在某地开了一个水果店，精神反而比以前好，甚至最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