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退烧药的,喂了点也不烦,唯一烦的地方,是要怎么跟他妈解释。
金钟仁给他妈喂水的时候,她就一直揪着金钟仁的手腕不放,像紧张,又像害怕。
“你是什么东西?”
她的紧张卞白贤能理解,她的害怕,卞白贤不能理解。
“你……没死?”
前几次都跟她说她是鬼魂,现在再解释还真挺长的,卞白贤想了想:“我是生魂,就是被挤出身体,意识还在。”他又补充了一句,“能回到身体的那种生魂。”
房间里见不到人,但是一直有人声回荡,估计挺渗人的,卞白贤看到她的脸色更白了,大雪压境一样的。
“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你都看着我吗?”
看着啊,看着你跟他们母子情深谈笑风生,卞白贤郁郁地想,不过她来的次数也不算多,他真受刺激的情况也不太频繁。
“他把你的身体夺了,还装成你?”她的语气有点飘,像是确认般的,“他用你的身体,喊我妈?用你的钱,睡你的人,让你在边上看?”
事实上,林晚应该没有让他旁观的意思,他会旁观也是个意外。
他想解释一下,金钟仁回答的却比他快,后者一直被他母亲拽着手腕,就干脆在床沿坐下了,满脸的心不在焉。
“是。”金钟仁替他回答,“他们就是这么做的,无声无息地代替,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金钟仁撒谎了,但是卞白贤也懒得反驳,他恨那帮人,并不介意往他们身上多泼点脏水。
“你能回来?”她似乎还是惊恐,不知道是不是病的太严重了,之前脸色雪白,现在已经烧红了,“一定能回来吗?”
“能吧……”卞白贤回答,虽然金钟仁信誓旦旦地能解决这件事,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毕竟他也想不出,怎么能给他洗脱罪名。
“伯母,你睡一会儿。”金钟仁轻轻拍拍她的手腕,“他能回来的。”
他之前抽了好几次,都没把手拽出来,这次终于成功了,于是还顺便把她按倒了:“睡一觉,退烧了,等你病好了他就能回来了。”
她顺从地被按回了床上,卞白贤看到有眼泪从她的脸颊流到了耳朵里。
“你不告诉延江,总要告诉我吧。”他轻轻地问金钟仁,金钟仁不喜欢延江,他明白,但是没道理金钟仁连他都瞒着。
“没什么不告诉你的。”金钟仁抓抓头发,“就是那个画殇师啊。”
卞白贤嗯了一声:“然后呢?”
“他能把冒牌货的魂魄提出去。”金钟仁回答,“我爸给他安排了,夜里会让他接触到林晚的。”
“啊?”
金钟仁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们是在等时间。”他费力解释,“林晚的魂魄提了,你身体里就没魂魄了,我们会放上你自杀的认罪书遗言什么的。”
卞白贤懵懵懂懂的:“难道是要诈死?”
画殇师居然能把林晚的魂提出来,那样他身体大概算是……死亡?还是植物人?金钟仁这么做,难道是要他算死了,过几天再让画殇师,把他的魂魄送回身体,然后他再逃走,用新身份生活?那林晚也离开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不会坏吗?
“不是。”金钟仁解释,“诬陷你父亲给你下药。”
“啊?”
“这么说吧。”金钟仁想了又想,“林晚还在警局,不管出于什么情况,你父亲今晚或者明早都会去看他,你们是父子不是吗?只要他跟你接触过了,画殇师就动手。”他似乎有点郁闷,“其实比较困难的是,怎么保证画殇师跟林晚接触过不被发现,我爸说他有办法,这个现在就只能相信他了。”
“你要诬陷我父亲把我……害死,放上我伪造的认罪书,然后做出我畏罪自杀的样子?”
卞白贤疑疑惑惑:“你之前不是还说,他为了我要干掉私生子吗,这么解释说得通?”
“当然说得通。”金钟仁很坚定,“为了正妻的儿子干掉私生子,那就能为了自己干掉儿子,让儿子顶罪,利益至上者嘛,反正他还有挪用的事。”
“警察会信?”
“会。”金钟仁点头,“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聪明的,并且我们确实有证据,你身体里确实有毒素,到时候医生会检查出来的,只是到时候要你妈出马,一定不能同意让他们对你身体动刀。”
“嗯?”
“林晚啊。”金钟仁很郁闷,“我也不知道他是想留点东西害你身体还是前段时间身体有问题瞎吃药,画殇师说你身体很不好。”
卞白贤恍然大悟,难怪那个画殇师反复强调,他的身体受伤了,他还不能回去。
“那我们就在就在等,我爸去见冒牌货?”
金钟仁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我不是不告诉延江,其实他压下消息是好的,他压下去你爸也会知道,肯定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拼命想办法捞林晚。”
延江也确实不适合知道,卞白贤想,延江那么正直的人,哪比得上金钟仁肠子绕弯弯的。
他有点郁闷:“你还真是及时雨啊。”
金钟仁一愣:“我没有要邀功啊。”
“我说你名字,钟仁,不是及时雨的意思吗?”卞白贤小小声回答,看到他妈妈又坐了起来,他把声音放的低低的,“林晚的身体能提出来?提出来怎么办?”
还有林叶,金钟仁计划的再好,林叶怎么办呢,警察还是会找林叶的啊。
“他丈夫弄的。”金钟仁告诉他,“教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