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奇怪,毕竟他们的生活环境和成长过程全然不同。
于敬从小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在双亲的疼爱中茁壮,自然想法会比较开放,只要不是真的作奸犯科,没有什麽大事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反观言书廖,接受一般传统家庭的教育,母亲过世後,小小年纪就开始做起家事,为了辛苦独自抚养他的父亲,言书廖努力读书,就怕让对方有一丁点的失望。
这样的反差,也难怪言书廖难以接受自己喜欢上同性的事实。
「可是…对方是庄夏啊!我怎麽可以…」
那晚他本来在梦境中挣扎,却隐约感觉到有人轻轻触摸著他的脸颊,为他拭去恶梦带来的泪水,等醒来後,言书廖也不知自己怎麽了,就把庄夏当成小菜来刺激幻想,事後他当然无比後悔,隔天更是完全不敢瞧本人一眼。
「你如果真的要想得这麽严重,那你对庄夏,跟我对我爸,哪个比较糟?」
于敬的理论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但没有办法反驳也是真的。
「廖书,别想那麽多嘛!在烦恼你喜欢上庄夏之前,最起码不要让他觉得你讨厌他啊!」
「而且…老实说,我觉得庄夏对你…」
接在下面的话,早在之前就听过八百次了,言书廖乾脆的打断他,「于敬,这真的是你想太多了。」
「不要说庄夏怎麽想,我自己都觉得没脸面对他。」言书廖的个性就是一旦钻进死胡同,要他倒车出来都很难。
好在有于敬陪他聊天,感情这种事情别人或许帮不上忙,但有个人愿意倾听他的烦恼,也算是郁闷的心情找到出口。
☆、牵手的友谊045
庄夏走出病房後,并没有马上离去,这几天以来都是相同的模式,见完言书廖後,他一定会再去一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尽管近几回医生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言书廖的健康状态正在恢复,庄夏还是不厌其烦的重覆一样的行为,就是为了确保他的身体完全康复。
结束谈话後,庄夏和季叔一起走到一楼大厅,在手扶梯的转角处,一位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让他停下了脚步。
上一回见到对方,是在事情发生後的隔天一早,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人手边还拖著行李箱,显然刚结束一趟旅程,他焦急的模样,不知为何牵动庄夏的思绪。
从男人的五官上,依稀能看见言书廖的影子。
那天因为庄世韩的命令,他不得不马上赶回本家,而当下的他,也没有勇气面对言书廖的父亲,所以他静悄悄的离开了。
今天再次碰上面,庄夏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止住步伐,男人的视线正好看过来,他动作俐落而严谨的弯下腰,,这是庄夏头一次对人九十度鞠躬。
季叔先到正门口等待,庄夏和言章文找了一处公共区域,两人并排而坐。
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待礼貌的互相问候也结束後,接下来的话题其实令庄夏有些难以开口。
虽然季叔早已将事情原委都告知言书廖的父亲,但多少偏向利於自家人的说法,毕竟人的胳膊总是向内弯的,言章文当然也十分清楚。
可是自己孩子的态度,却一点也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言书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在替庄夏说著好话。
这倒让言章文觉得不可思议,别人家如何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他自己最清楚。
言书廖从小就乖得不得了,如果将他放在婴儿车,可以一整天就只有坐著摇晃手中的玩具,也不会想站起来,或是爬上护栏。
这种乖巧的个性来到求学阶段,依旧是尽力做好学生的本分,始终如一。所以他无法理解懂事又孝顺的好儿子,怎麽会遇上这种事情。
「庄夏,我能和你父亲谈谈吗?」
言章文曾经见过庄夏的母亲,美得惊人的傅夏琳,给了他一张金额更加惊人的支票。他收也不是,毕竟他没有想过要从庄家身上获取什麽;但不收也不是,对方的态度并不允许他拒绝。
傅夏琳话没有说得很明,意思却都能体会。钱是一种补偿,若不愿意收下,即是不打算原谅。
瞧这家人竟然连道歉都能理直气壮,无奈言章文的个性和他儿子像极了,敦厚老实的善良老百姓,总是被欺压的族群。
也不能说用钱打发人,毕竟该有的诚意庄家都拿出来了,所有後续都不需要言家父子操心,包括方家的反抗以及帮派的报复行动,连医院的设备和最优秀的医生都让他请来,最後再附送一张数目不小的支票。
可是言章文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所有事情都被程序化,反而少了人性的沟通与谅解。
「伯父,很抱歉…最近可能没有办法。」用了含糊的说法,是因为他连一个确定的日期都没法给。
庄夏知道要见上他父亲一面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要说忙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真的想抽空去见一个人,其实也只看庄世韩自己愿不愿意。
所以所谓的“没有办法”,并不是时间的问题。
言章文以父母关心孩子的心态,设身处地的为庄夏著想,以为庄夏是怕两家的父亲聊一聊後,孩子不晓得又要怎麽倒大楣,所以不敢让两人见面。
他不明白一般家庭的状况,是不适用於庄家身上。
「那不要紧,以後看什麽时候方便,随时都可以谈。」言章文笑起来温厚的模样,真的和言书廖十分相似。
庄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