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死者的本色。
陆离突然有些惊愕,而惊愕又很快转化成了释然——
原来目睹自己的尸体也会感到恐惧;
原来生与死之间的界限竟是如此清晰明确;
原来,这世界上并没什么东西,不能够被放下。
留给陆离与自己道别的时间实在有限,他必须谨记如今的身份,献完花迅速走到后排座位上。
在他之后献花的人已经不多,也许接下去应该是公司高层代表家属致辞。陆离对此毫无兴趣,他继续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想陪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它被推向焚化炉的最后一刻。
但在此之前,身后的大门口响起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阴沉得仿佛日暮黄昏。风打着呼啸,卷起沙尘与散落的纸钱。而那个姗姗来迟的男人,正穿透了这片昏暗匆匆走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袭黑衣,往常习惯于梳起的刘海垂挂下来,与墨镜一同遮住半张脸。他快步走进大殿,带来了雨前郁热不祥的低压,还有一阵极淡的花香。
他怀中抱着一大束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