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理着鬓边发丝儿,冷笑道:“我倒是想这么着呢。只是我有千条计,人家有万条策。我一句话没说出来,人家一唱一和地早就准备好了堵我的嘴。我能怎么样?难不成忤逆太太的话?”
贾琏气闷,自己解着扣子,冷笑:“那你看着办罢。我可告诉你,日后若是吃了亏,别怪我没劝过你。”
凤姐儿性子最是护短,平日里自己如何抱怨单说,却是绝不肯叫别人说了的。尤其是贾琏,凤姐儿自打嫁了过来,一向借着老太太和二太太压了他一头的,此时如何能叫他说了自己的亲戚不好?因此便也不说劝劝贾琏,也不管他脱衣裳,只从外头唤了丫头们进来伺候。自己略为洗了一洗,便睡到床榻上去了。
剩下贾琏正是自认为得了司徒岚青眼,欲好生谋划一番的时候,冷不丁被凤姐儿这样一浇,一肚子不满,冷哼了两声,也不再理会。
次日凤姐儿挑了一个人少的时候回了王夫人,只说昨日贾琏去时正赶上忠顺王爷等也在林府,却是不好提别的,因此只无功而返了。
王夫人听得这样的话,心里不免惊疑了几分,那林家哥儿纵然好些,也没得能结交王爷呢!自己家里多年在京里,也与南安北静几个王府有来往,谁见过人家王爷平日里无事跑过来的?可见贾琏之言不实。
心里这么想着,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免怪了凤姐儿两口子不肯用心。
叫凤姐儿退下去了,自己暗暗思量了一番,定下了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妹子,双更中的第一更驾到……
至于第二更,咳咳,十二点前,肯定能出来……梅子先得去带着正太健个身游个泳啥的(~~~)
☆、……
林琰客客气气送走了云宁,转过身回来便冷下了脸。
他容貌很是好看,平日微笑着的时候常有让人如沐春风之感。只是林若这个时候却不敢看二叔的脸色,偷偷地往后挪了一小步,低头不语。
林琰坐在上首,也不说话,只细细地品着茶。
林若垂着头站在屋子中央,抬起眼来偷看林琰,却见林琰修长素白的手端着一只脱胎填白盖碗,手指修长素白,拇指上一枚小小的指环,乌黑闪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若儿。”
林若头垂的更低了些,听着二叔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想来是真生了气。
林琰看了眼前的小侄儿缩了缩脖子,头垂的快到了胸前,先前心口里堵着的一口气多少消散了些。自己怜惜他生而失怙失恃,黛玉也是如此,又有司徒岚云宁两个身份高的人对他和颜悦色,这些日子一来,林若性子越发有些跳脱了。
林琰自己虽然不在意,但这个时候是不行的。日后林若少不得要出去顶门立户,这样的性子如何能行?再者兄嫂走的早,自己那时候便已经知道,若没本事,凭你是什么同族什么亲戚,人家想要踩着你,你便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幸而自己并不真是那十来岁的稚童,否则,只怕父母兄嫂留下的那点子家业,早就被那些族人贪墨了。
更何况那时候自己就算有各种对策,可面对族人时候仍感无力。若不是林如海回乡祭祖帮自己说话,最后就算自己能带着林若保住一部分家业,恐怕也得脱掉一层皮。
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装腔作势的几个族中长老,面对林如海时候却是面带笑意和颜悦色。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不能出人头地,那就只有任人揉圆搓扁的份儿。至于如何才算是出人头地,那绝不是做几桩买卖开几个铺子就行的。任凭你富甲天下,在人嘴里不过是最末流的商贾。读书取第才是上策。
正因为如此,当初林如海引荐他往京里去念书,林琰便毅然带着还是婴儿的林若前往。好在家里还算有几个忠仆,他自己在西山书院里念书,林若便由那几个仆人带着,赁了一处小庄院住。那两年,可真是难呐。
轻轻叹了口气,林琰放下茶盏,道:“若儿,你过来。”
林若低着头过去,讷讷道:“二叔……若儿,若儿错了。”
林琰盯着他看了半晌,心里火气又渐渐升起,冷笑问道:“那你说说错在了哪里?”
林若扭着手指站着,瞧着说不出的可怜,“我,我把人带到后院子去了……”又抬起头来,委屈得红了眼睛,“二叔,我先前叫人过去传话了,我……”
“若儿,你觉得自己遣人去传了话,自己便没错了?往日里我是怎么做的?我是气了,气的是你行事不谨,让你姑姑被外男所见。若今日是别人呢?难道你也这般毛躁不成?”
林若眼泪掉了下来,林琰狠了心不去瞧他,只道:“既是错了,回屋子里去,没我的话不许出来。”
又命人叫了跟着林若的嬷嬷和大丫头,吩咐道:“不许放他出来,何时想通了知错了,明白日后怎么办,何时再出来!”
底下伺候的人都知道林琰生气了,忙喏喏地答应了,领了林若回去。才走到了门口,又听得林琰道:“把他屋子里头的甜食点心糖果都找出来,不许给他吃了。”
林若听了,哭得更加伤心了。又不敢出声儿,只抽抽噎噎的,从后边儿看着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见的。
林琰挥挥手,叫人赶紧带走了林若。右手捏着额角歇了一会儿,便起身往后边去看黛玉。
黛玉才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知道有二门上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