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身上还带着点疲惫味道的青年先是低头看了眼放在雪地上的酒壶和那截凤凰树树根,又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
只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并没有引起他的太多注意,顺手解下这段时间只要在白天就很少拿下来的头纱,眉头皱紧的闻楹走上前去就敲敲门。
可还没等他敲了两下,里头的门也顺势被打开了,接着伴着两道吵吵嚷嚷着‘怎么会死呢你到底干什么了,没有没有我真的没干什么的’的声音,门外面无表情站着的闻楹就和王志摩遏苦正好对上了视线。
“……早,吃早饭了么。”
淡淡地和久未见面的他们打了个招呼,这一瞬间,王志摩和遏苦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只除了……
“闻楹……你你你你的头发和眼睛……怎么了?”
很不想让自己表现的那么失态,但是任凭是谁看到眼前这奇异的一幕都会觉得心里有点难以接受。
因为原本身体一直很健康的闻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好像忽然失去了色素一样,头发和眼睛都变成了有点怪异的纯白色。
而其实在哈萨克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出现了这种白天会趋向白化体的情况,一路上过来的时候,这才特意不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实面容的闻楹只淡淡地说了句进去再说吧,接着就顶着遏苦和王志摩瞬间愣住的眼一个人慢慢地进了藏庙。
他没有去看遏苦回过神来之后,明显有点震惊的眼神,兀自先进去看了看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情况还是相当凄惨的那些藏民们,这才出来和他们正式打招呼说话,而早就等在外头的王志摩一看见他走出来,就立刻凑上去声音颤抖地问了句。
“闻楹,你别吓我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
知道王志摩这是担心自己,垂眸不语的闻楹也不想骗他,和他们在空荡荡的藏庙佛堂前找了个地方坐下后,就开始把当初自己和蒋商陆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解释了一下,又说了自己把树体用于维持生命循环的命骨抽给如今已经身为岁的他,自己如今已经无法再进行正常的光合作用,树体也开始出现严重白化的情况的事。
闻言,遏苦的脸色瞬间难看地沉了下来,似乎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闻楹会到现在才会上山找到他们的真实原因。
再一想到时隔那么久,明明之前已经失去记忆的闻楹居然又会恢复记忆还和那个身份敏感的人搅和到一块去,盯着仿佛患上严重白化病的他看了许久的遏苦的表情就变得很难以言喻。
“您……居然把自己的命骨也给他了?”
“恩。”
眼前的闻楹表现得越是坦然,遏苦这心里的情绪就越憋闷的慌,他很想怒而大喊一句您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您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责任。
可话到嘴边,一脸恼火的遏苦就被身边的王志摩给使劲拉了一把,而勉强坐下来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恶劣的情绪,眼睛都通红的遏苦才用手指了指里头那些奄奄一息躺着的藏民颤抖着声音道,
“凤凰……你去仔细看看里头那些可怜的人啊,你忘了冈仁波齐如今为什么会被这么多病菌覆盖的原因了吗?就是那些该死的岁的子民,让大地上的动物和植物一次次地被迫陷入灾难之中,只要岁这种东西一天还存在,微生物就不会被铲除干净,可我们现在非但不去阻止他们,你还要这么帮着他好好活下去,那您有没有想过,蒋先生个人的确在您的保护下可以活下去了,那之后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要为此患上疾病,失去生命……您……您怎么能做出这么冲动又自私的事情啊……”
人生头一次没有很直接地反驳质疑自己想法的人,而是短暂地选择了沉默,闻楹不为自己当初选择保护蒋商陆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这些自我的行为其实已经辜负遏苦对他的信任,辜负了他身上该承担的那种神树的责任了。
而也清楚无法去强迫不相关的人理解自己的某些想法,皱着眉的闻楹只显得很耐心地缓缓开口解释道,
“也许在你看来我不杀蒋商陆就是我很自私,但如果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解释之后还这么觉的,那我也无话可说……无论你现在还相不相信我说的话,遏苦,但我进化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开始改变我最初的那种想法了,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应该都有他存在的合理性,动物和植物政府那边暂时还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我们真的不应该将所有的微生物铲除干净,菌类本身就有害有益,更甚至已经出现了像季从云那样转化为疫苗的特殊存在……”
“当初造物选择在地球上制造出三种生物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在,虽然我现在还找不到具体的原因,但是蒋商陆身上的那些岁会是问题解开的关键,我和他都很希望赶紧找出微生物为什么会再一次忽然密集型爆发的这个问题的所在,不然以他现在这种很容易感染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来这里,他为什么又要冒着风险和我一起来这儿呢……”
闻楹的话音落下,遏苦和王志摩都一起沉默了下来,遏苦没有立即说话,但是明显还在生气,半响眉头紧锁的王志摩跟着点了点头,又以一副试图缓和气氛的笑容轻轻地安抚了身边的遏苦一句道,
“对啊……要是所有的微生物都是该死的,那我这种存在又算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