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尽管他的花已经彻底枯萎了,也可以借由一种全新的方式绽开,甚至是再次开花。
想到这儿,已经在风口坐了快有一个下午的男人就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酸麻的肩膀。
冬天已经快慢慢过去了,他身体里被暂时冻僵的那些恶心的蛀虫们又会开始日日夜夜地折磨他,也亏得他这幅老骨头比较耐折腾。
而等他从衣兜里取了只烟出来点着抽了一会儿后,蒋商陆想了想还是还是转过头冲躲在楼上不出来的邓桃笑着地问了一句道,
“丫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把什么东西给偷偷藏起来吗?”
“没有!没有!我说了多少次了没有!没有!”
“真的么?女孩子可不能随随便便骗人啊。”
“没有没有没有!!”
邓桃气鼓鼓的声音从楼上的小房间里传了下来,听这逼真的口气估计蒋商陆要是再这么一天里问她十七八次,她是真的要被逼疯了。
而想起自己回来的第一个星期就给闻楹寄了份信过去,可罂雀再飞回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带,蒋商陆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可不信闻楹真的收到他的信会不回,要是对自己的魅力这点自信都没有,他也白活到这么大岁数了。
估计还是被小丫头藏在哪儿了,唉,待会儿再偷偷找找吧。
这般想着,心里其实也不怎么着急的蒋商陆就直接把夹在笔记本里的信纸给抽了出来,又神情郑重地准备开始写第二份给闻楹送去的信了。
【分别的第二周,给你的第二份信,我目前一切都好,希望你也是。】
【拾翠洲岛上的树开始焕发新的生机了,空气新鲜,温度宜人,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忘记我有没有和你提过了,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之后,就感觉自己很少会和人发火了,我以前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总是有非常多不好的情绪,对人也缺乏基本的耐心,但海水和树木果然是生命的发源地,他们在一起能让我平静下来。】
【后天我就要动身去一个路途比较远的地方了,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但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用自己的两条腿一直不停地走路。】
【可惜那边并没有像鄂伦春一样用来代步的鹿,我也很不习惯味道比鹿还奇怪的牦牛。】
【当然,我上面说的那些话,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年纪很大还特别懒惰挑剔的人,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抱怨一下,恩,你是唯一知道这点的人。】
【说到这里,其实最近我也在思考一件事,因为父亲生前就是这么教育我的,所以我总觉得不应该对小孩子太过严格,能给他们好的就不要太苛责他们,但我的小侄女越来越任性了,有的时候竟然比我小的时候还要过分,想到我因为自身性格缺陷吃的那些苦头,就很为她感到担心。】
【另,今天的午饭是我下的厨,在这方面我是个新手,这次失败的尝试也让我明白了有些事我真的不太擅长,我的孩子们都开始冲我发脾气了。】
【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想办法试试看,你觉得呢。】
【蒋】
因为是两人之间的私人信件,所以只要面对闻楹就会特别容易泛起少男情怀的蒋叔叔一点都不避讳地就开始和某人尽情的吐苦水说自己的心里话了,可惜罂雀的体型本就不大,一份不怎么长的信也需要被小心叠好再放在她爪子的夹缝里。
等抱着手里毛茸茸的罂雀亲自做完这一切后,蒋商陆起身就准备进屋给自己泡壶茶再找本原文书看看打发时间。
而还没等他在厨房找到自己的茶叶罐子,从二楼蹑手蹑脚的下来的一品红就小步地靠近了他,接着这小子就鬼鬼祟祟地把什么东西飞快地塞在了他的外套口袋里。
“什么东西?”心里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的蒋商陆没忍住笑了。
“……你朋友的回信呀,小桃前几天给藏起来了,唉,我也是不容易啊,天天盯着她才给偷出来的,叔叔你别怪她啊,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帮你看着她就好了,绝对不会坏你的事的……”
十分清楚自己在这个家庭中该保持什么样的立场,又该真正的帮着谁,一品红跟着蒋商陆他们来拾翠洲的这么多天了,目前也在他的教导下简单地开始识点字看看书,在心里,年纪其实不大的少年对这个确实在各方面都很厉害的男人也是蛮尊敬的。
而同样在心里对这十分上道的小子也挺欣赏的,勾起嘴角的蒋商陆摸了摸一品红的脑袋就把他给带到自己的书房来,等找好整套茶具,爷俩面又对面坐着泡了壶茶后,蒋商陆也没有急着去看闻楹给自己的回信,就懒散地打量了一眼正偷偷学着他动作的一品红笑了笑道,
“说起来,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让邓桃把你救回来吗。”
“……恩?不知道,邓桃说咱们是同伴,但我觉得可能原因不会那么简单吧,我对您来说实在没什么用处,现在又没觉醒又没进入生长期肯定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只要您说,我能做的肯定——”
“不用这么急着和我表态,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我的目的的确是没有那么单纯,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慈善家,整天就想着满世界捡孩子玩……你是一品红类植体人类,同时还是一个未觉醒的修罗,我之所以找到你,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同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