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
爱有时,无爱亦有时。
许连臻明白,其实她与璇璇之间,她和蒋正楠,以及她和叶英章之间的缘分终有到头的那一天。缘分尽后,便会如流星般各自散落天涯,再不相见。
那一天很快会到来。
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百般忍受蒋正楠的原因。从来到洛海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她和他,很快便会不再见了。一年为期。一年,12个月,52周,365天,8760小时,525600分钟,31536000秒……每一次呼吸,都表示会少一秒!
所以在能看到他的日子,她没有办法将他推离。或许是她终究不够勇敢。
很多时候,许连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答应过父亲的话,她一定要幸福生活。
她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
所以她爱他,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她亦明白蒋正璇是真心对她,关心她的。可是蒋正璇她不明白的,她大哥与她之间,什么也算不上,什么也不是。如果可以,许连臻希望蒋正璇这辈子永远被蒙在鼓里。
蒋正楠与叶英章大约是在门口遇到,所以一起进来。自上次车站离别后,许连臻再没有见过叶英章。叶英章今天非常大方,朝她爽爽朗朗一笑:“许小姐。”
叶英章自然也知道蒋正楠与钱会诗的事情,甚至在蒋家吃饭的时候也当面遇到过,可是他答应过许连臻,离她远远的。好一阵子没见,许连臻明显瘦了点,一件白色的长款衬衫穿在她身上,就算系了一根黑色细腰带,亦显得宽宽松松的。他不由得想起蒋正楠与那位钱小姐,许连臻她不可能不知道。
正思虑间,蒋正璇穿了婚纱从更衣间出来,见蒋正楠和叶英章两人,轻轻盈盈地转了一个圈:“哥,好看吗?”
蒋正楠嘴角上扬,眼里透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开怀欣慰之情,重重地点头:“当然好看。我蒋正楠的妹妹当然是最好看的。不过,大哥觉得再好看也没用……”说话间含笑着转头询问叶英章:“英章,你觉得呢?”
此情此景,熟悉莫名,让许连臻想起与蒋正璇、蒋正楠的初见,也是这样的情形。
叶英章望着面前穿了婚纱的美丽女子,今天的蒋正璇将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露出光洁清爽的额头,纯白的蕾丝头纱从发顶披散下来,清纯又惊艳。这样子的璇璇,叶英章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蒋正璇在叶英章笑着说好看后,便决定穿这一款婚纱。
她在许连臻的帮忙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戴上配饰,突然想起一事,取过自己的包包,翻出一个盒子,笑眯眯地递给了许连臻:“再弄丢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熟悉的盒子,熟悉的logo,许连臻微一错愣。
蒋正璇打开了盒子,取出了手表。先把许连臻的陶瓷表解下,再从盒子里取出豹纹表,小心翼翼地替她截上。然后露出自己手腕的手表晃了晃,与许连臻的手腕并排,乐滋滋地道:“看,我们又是姐妹对表哦。”
蒋正璇静了静,然后很轻声地道:“连臻,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愿做我的伴娘。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做。可是无论你跟我大哥怎么样,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蒋正璇的声音温缓清润,宛如窗外流云,静静地穿过这几年的时光。
许连臻怔征地听她说完,顷刻间便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璇璇这个傻姑娘,估计还以为是自己因为钱会诗的缘故才不愿意让她为难的。
纯真如水的璇璇,希望有一天你知道所有真相的时候,不会怨恨我。
换下婚纱礼服后的蒋正璇提议四个人去吃饭。蒋正楠微微一笑:“我已经约了会诗,不过,我想她不会介意和大家一起的。”
蒋正璇随即看了许连臻,见她的视线落在远处,似未听见一般,便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看还是算了,你还是跟钱姐去吃饭吧。”
叶英章自然明白其中的尴尬,附和道:“是啊。我们就不打扰蒋哥了。”
蒋正楠淡淡道:“都是自己人,谈不上什么打扰,一顿饭而已。”
蒋正璇:“算了,不去啦,你跟钱姐去吧。我们自己去吃。”蒋正璇知道大哥蒋正楠的圈子里头,确实很多是左拥右抱,温香软玉俱满怀的。可他难不成也想这么对连臻。让他做梦去吧。念头一转又想到某个人,心情顿时恶劣起来,“连臻,我们走。”拉着许连臻就往外去。
一到门口,却看见了钱会诗款款地推开车门从自已的车子里下来。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小礼服裙,v字领口和袖子处用了黑色薄纱和闪闪的银色珠宝,巴洛克的风格,十分典雅华丽。
钱会诗见了蒋正璇,未语先笑:“不好意思,璇璇,我来晚了。本来还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呢。”蒋正璇打了招呼,叫了声:“钱姐。”
钱会诗又看见了蒋正璇身后的蒋正楠,便袅袅地上前,亲亲热热挽了蒋正楠的手,侧头又跟蒋正璇道:“你哥说一起吃饭,我已经订好地方了,这个时间去正好。”
也不等蒋正璇回答,钱会诗拉着蒋正璇的手:“走吧。”
这种情况下,许连臻只好任着蒋正璇拉着她的手上了钱会诗的车。然后出现在一家老城区的一家私房菜馆前。二十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