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依旧是一片静悄悄,以至于周灿怀疑是不是路小雨早就挂了电话,手机拿到眼前,努力抬起了眼皮。
手机尚在通话中,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却是……秦烈?!
与此同时,那头传来一道沉稳冷冽的男声,他问道:“你在哪儿?”
——
秦烈找到周灿的时候,她已经醉的跟滩泥似的了。
他把她抱到车上,想了一下,还是拉回了他家。
周灿的酒品很好,醉了以后不说不闹,也没吐,就是睡的沉。
他把她放到床上,脱掉鞋子,外套,最后拉过被子盖好。
他看着他,缓缓地蹲在她的面前,轻轻的将凌乱的发丝从脸上拨开,那张脸上泪痕交错,看样子应该是哭了很久。
想必是非常的伤心吧?他的耳边是周灿刚才在电话里的每一句控诉,每一声哽咽地质问。
她的嚎啕大哭,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心上,久久不散。
她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即便这样伤害了她。
那么他当年走了,她是不是也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哭过?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怨恨自己。
其实不他知道,他走后周灿一滴泪都没掉过,甚至连伤心都忘了。
隔天。
周灿睁开眼,秦烈一张大脸就出现在旁边儿,她没断片儿,印象中接的最后那个电话,记得是他的吧?
秦烈见她醒来,也没多话,喊她起来吃饭。
周灿从卧室走出去,身上穿着昨天的牛仔裤,t恤衫,顺手拿过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
这是她第一次来秦烈家,屋里的装修摆设都是冷淡的地中海色调,家居装饰也很简单,跟主人的德性贼搭调。
最关键的是,连盘子碗都是冷蓝色调,别说她一个刚刚宿醉的人,就算是正常人也很难有食欲吧?
由此可见,秦烈他不正常。
周灿拿起水杯,静静喝了几口,抬手随便顺了顺头发,准备告辞:“再次感谢秦总监,我先走了。”
因为宿醉和昨晚过于歇斯底里的原因,她嗓子几乎哑的说不出话来,每说一个字都扯动的声带无比疼痛。
秦烈把煎好的培根切成小块,夹到周灿面前的盘子里,示意她吃完再走。
周灿蹙眉,看了一眼,摇摇头:“不想吃。”
她都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醉的这样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偏偏这样尴尬狼狈的样子,还是被他撞见了,等等……他怎么找到她的?也不知道昨天有没有酒后胡说八道……
“周灿,你就这点出息?”秦烈的声音又冷又讽,默默抬头看她,那两个大眼珠子红的好像要滴血,一脸惨白,跟他妈丧尸一样。
周灿摸了摸鼻子,嗓子里像是有火在烧。
“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教育我了。”她此刻的嗓子哑的毫无杀伤力,甚至有点滑稽。
秦烈笑了笑,又倒了一杯柠檬水,推到她面前。
然后一手刀,一手叉,优雅的不像是在吃煎蛋培根。
“人事部那边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公司述职吧。”他声音很轻,一口一口的吃着早餐,不紧不慢。
“你帮我求情了?”周灿将一杯水一饮而尽,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秦烈咽下嘴里的食物,眉眼弯弯露出个假笑:“我没那个闲心。”
他不过有意无意的去人事那里跑了个几趟,送了点小礼物而已。
周灿扯了扯嘴角,拿起外套,对秦烈道:“不必了。”
走都走了,回去还有什么必要?况且她现在哪有什么几把心情上班去?!
又道了声谢谢,开门离去。
秦烈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口一口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最后联通周灿的那份都吃了个干净。
邵东宁的事情他已经听她说了个七七八八,但也绝口未提,不过是为了给她留面子,不至于那么难堪。
微信叮咚一声,提示特别好友有状态更新。
他滑开手机,点进去,周灿发了一条朋友圈,就简单的几个字,【还真他妈疼啊】
简短的几个字,秦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每个字都像是周灿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点开评论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脆点了个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退出朋友圈,找到那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那边接的很快,不等对方说话,秦烈直接了当道:“见个面吧。”
彼时周灿看到秦烈点的赞,已经是晚上。
唯一的想法是,他他妈幸灾乐祸的有点明显吧?
不过昨晚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到她的胡言乱语?听到了不会一句不问吧?
然后反过来想,这关他啥事儿啊,人家为什么要操她这种闲心?
头疼一天,周灿已经无暇再去考虑别的什么,往床上一栽,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叮铃铃”
她拿起手机,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隙,来电:邵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