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后的柱子上,然后弹落在地,结实的柱子因为巨大的冲击裂开一道深深的裂纹,足以看出方才的一击威力有多大。
只见夏夷则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白色的外裳瞬间染上一片鲜红,和苍白的脸色显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母......妃。”夏夷则痛苦地看着那个半人半魔的人,眼里嵌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低低地重复叫唤着,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夷则!”乐无异拼命紧紧地抱着夏夷则,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动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不一会,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将他的衣服也染成了触目的血色。
那一刻,他才发觉,原来夏夷则的内心里,一直隐藏着的极大恐惧与痛苦,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庆幸自己来到了夷则的梦里,庆幸自己一直坚持守在他身边,庆幸自己,没有让他一人,面对死亡的恐惧......
躺在乐无异的怀里,夏夷则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他渐渐觉得有些疲劳,如果这样睡去,或许,也是很好的......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忽然,他感到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冰冷的肌肤上。他努力睁开双眼,乐无异的脸近在咫尺,那些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褐色的双眸中不断地无声滑落。
他缓缓眨了眨眼,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入眼中,与自己眼中的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眼角滑落。
“我没事......”他想抬起手触摸擦去那些泪水,恍惚间,看到乐无异的身后,一个黑色的背影在缓缓靠近。眼神一沉,用尽所有的力气反身将乐无异牢牢护在身下。
“至少,我不能让你死!”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那一瞬间,撕裂魂魄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他只听到乐无异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大口大口的鲜血将这片宫殿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可一切都还未结束,那个黑影还在一点一点靠近他们,仿佛在宣布着他们的死亡。“母妃......求求你......至少......放过无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哀求道,虚弱的声音显的那样无助。
而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缓缓抬起手中尖锐的利爪,向他的胸口刺去。那一刻,他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若是死在母亲的手中,亦是无憾吧......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他猛然张开双眼,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乐无异紧闭双唇,脸色一片苍白,褐色的双眸还闪着晶莹的泪珠,却透着一丝坚定,手中紧握晗光,直直地刺进那人的胸膛......
“啊!!!”一声惨叫声在殿中响起,只见那人被晗光穿破胸膛,顷刻化为灰烬。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可又那么真实地存在,他隐约感觉到那些疼痛随之慢慢消失,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夷则!夷则!”是乐无异的声音,他努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双眸中的是乐无异担忧的容颜。梦,醒了吗?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乐无异的脸,手中传来温热的触感,才让他实实在在地确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阿阮也站身边,见他醒来开心笑道:“太好了,夷则醒了呢!”
他转过头左右看了下,张口想说话,乐无异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看着谢衣的方向说道:“师父还没有醒来。”
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刚才他们试过进入谢衣的梦魇,可是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挡在了外面,无法进入。
此刻,谢衣的梦魇里,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缓缓行走在黑暗中的三个人。
沈夜他们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谢衣和初七守在他身旁两侧,一切似乎都太过平静,在这没有方向的空间里,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存在,甚至,差点忘了自己的存在。
对了,沈夜眼下一沉,这片黑暗的空间根本就是个幻境,如果他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可能直到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也无法走出这里。
他停下脚步,不理会谢衣和初七眼中的疑惑,抬起手,轻轻一划,指尖便破开了一道口子,灼热的鲜血立刻涌出,血红的颜色与他白皙的指尖相衬的异常夺目。将指尖轻轻一挥,那些血珠顺着他的动作洒落出来,瞬间他们周身的环境开始高速运转变化。
画面再次定格下来时,他们已然处于一处沙海之中。
“师尊!弟子怎能与师尊兵刃相向!”随着一个声音响起,眼前的幻境呈现出一个青年的模样,正是一百年前的谢衣。
他此刻正悲伤而又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面前,正是一身黑色祭司袍的沈夜。
初七只觉一阵窒息,他看着幻境中谢衣痛苦的表情,就像方才他们面对那个“沈夜”一样,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选择。
沈夜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这就是百年前,谢衣进入梦魇中的幻境吗?
不等他多想,眼前的画面忽然一变,只见幻境中的“沈夜”似乎没有听到谢衣的叫唤,面无表情地提起手中链剑,重重一挥,谢衣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然后从半空中重重落地,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滑落。只见他艰难地爬起来,口中依然喃喃轻唤:“师尊......”
“沈夜”再次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又是一阵厉风刮过,链剑狠狠地抽在谢衣单薄的身躯上,瞬间,鲜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