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眼下带走初七要紧,多说无益。
并且他心里明白,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呵呵......大祭司慢走,有空,就多来陪陪我说话啊,呵呵呵......”
“呵呵呵呵......两个无心之人......两个无心之人......”砺罂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于寂静之间......
大祭司寝殿内
初七安静地躺着,没有痛苦挣扎,只见一团黑影煞气,无形地缠裹着他,似在慢慢地吸食他的精神之力。
殿内站着两个人,正是沈夜和七杀祭司瞳。
“并非魔气,似是一种奇特的吸食之力......”瞳看了看初七道:“体内蛊虫都还正常。”
沈夜没有说话,看着初七不断被注入一阵阵的死气。眉宇微微一锁,不再多想,抬起左手,凝聚一道强光。
“阿夜!”瞳不惊失声一唤。
此时沈夜已催动神血,一股强大的清气之力慢慢注入初七体内。但见他手掌于空中无形地一抓,一个黑影被抽出初七体内,竟是一枚剑的神形。
此刻沈夜和瞳都不免有些震惊,此剑影竟与断生剑一模一样......
不等从震惊从反映过来,沈夜突然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神农血的灼烧之感凶猛地侵蚀着他的体内,并且不断蔓延全身,瞬间,百骸经络如同遭撕扯吞噬,痛到皮肤都欲爆裂绽开。
饶是百般能忍的沈夜,都难以支撑这神血的灼烧痛楚。不过瞬间,已冷汗浸身,脸上早已苍白无血色。若是旁人,恐怕早已被活活灼烧而死。
瞳摇摇头一声长叹:“何苦...”
初七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他站在高山之畔,对着夜空的冷月发呆。风吹起广袖长袍,竟是寥寥凄凉之感。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对着那轮孤月轻轻诵吟,语种饱含满满的相思之意。
初七分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却又觉得无比熟悉,刹那,油然而生一份惆怅之感。
场景忽变,他已坐在一间偃甲房中,各处散落着零散部件。他凝望着一具偃甲人,目含柔情。
但看那偃甲人,双目微闭,肤如凝脂,眉峰如被风雪裁开两道,这分明就是沈夜。
他轻轻地抬起手抚上那张魂牵梦绕的容颜,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那沉睡的人儿。
“师尊......”他喃喃自语。
还未等初七来的及所有感慨,眼前的一切便消散无影。
画面飞闪,他已身处一片沙漠之地。四周残垣断壁,狂风席卷着黄沙。
他手持长剑,直指沈夜。
“往者已不可追。你我师徒之义早已断绝,旧日种种如川而逝,何必重提......”
“……若非如此相见,我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
“不悔......”
他听到自己自己的话一句又一句无情地击向沈夜。
他看到沈夜难掩的悲痛。
不是这样的,初七觉得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话,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控制着他,他想说的不是这些......
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刹那响起。
狂沙骤起,他看到自己躺在沈夜怀里,满身是血,而沈夜的表情皆是震惊还有痛苦,他想伸手再触碰一下那张熟悉而又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
双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三个字,他想说什么,沈夜听不到,他自己也听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明白,那才是他的真心话。
眼前一黑......
“主人!”初七睁开了双眼......
☆、这是我的决心
初七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大祭司寝殿。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隐隐可闻一阵淡淡的神木香气——那是沈夜的味道。
初七失神的双眼,直直望着头顶的绿色幔帐,仍是茫然了好一会,忽而意识一醒。
那个梦,有些支离破碎。
还有主人......刚才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主人.......
想到这,初七猛地起身,盖在身上的锦被顺势滑落。
主人的被子......鼻间传来阵阵沈夜独有的神木香气,初七没由来的一阵心猿意马
同时一只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暖意清气,在胸口缓缓流淌。细细体察,竟是沈夜的灵力。而那不断侵蚀着他的黑气,早已消散无迹。
是主人替他拔除了邪恶之气......
想到这,初七默默垂首,神情不免有些黯然。从初醒至今,未曾离开过主人,只道他日常事务繁忙,却不知,其周遭如此危险重重。最初的自己混沌懵懂,是主人从识字、法术、刀法一一相授,谆谆教导,循循善诱,悉心□□,方才有了现今的初七。
尽管如此,却从未让他刀刃染血。在主人血腥蔓延的处境中,竟护得他依然保持,最初的那份单纯洁净。
静默片刻,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再次抬头,神情已然透着一丝清明。初七不再多想,下床后不忘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床铺,他知道,主人素来喜爱干净。一切整理妥当,便径直走出了大祭司寝殿。
如初七所料,沈夜此刻正在神殿内处理事务。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份卷轴,神色淡然,已看不出半分,神血灼烧后遗留的痛楚。
“既然醒了,便出来吧。”沈夜低沉的声音在神殿内响起,视线却没有从卷轴中移开。
初七立刻现了身形,单膝跪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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