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开口,就听殿外传来窦淳一句天真的问话,“凡凡,她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啊?”
掌严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恢复了哀戚的模样,她甚至膝行几步向前,对着卓惊凡哽咽地说道:“太子妃息怒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太子妃保重身子,不要为了奴婢的小事气坏了身子。”
这一句句都在暗示着,卓惊凡堂堂一个太子妃,竟是和她一个小小的掌严过不去,逮着点儿小错处便大发雷霆,传出去还不知要如何惹人笑话。虽说太子妃掌了宫务,可也没有亲自和一个从八品女官计较的道理,手底下的人有错处交给掌事姑姑罚了便是,如何用劳动太子妃亲自过问。
若是事事都需太子妃亲自过问,那么掌事姑姑或是女官都成摆设用了。
再者掌严在太子殿下问起她时,还故意哭着求太子妃息怒,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太子殿下,她是被太子妃给“欺负”的。掌严这眼药上得光明正大,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得罪卓惊凡,着实让卓惊凡怔愣了一瞬。
待到他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对身体原主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以前的卓惊凡是有多懦弱,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掌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轻忽怠慢,简直让上辈子贵为太子殿下的卓惊凡气得几欲呕血。
如此刁奴,实是不可再留!
他按捺下心中的杀意,站起身来向窦淳躬身行礼,殿中所有的宫人也屈膝恭敬地向窦淳问安,窦淳领着身后两个内监,走向正殿中的主位。在经过跪在地上的掌严时,窦淳隐晦地瞥了掌严一眼,却见对方竟然拿着一双眸光潋滟的眼神盯着他瞧。
窦淳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恶心和怒意,恨不能立时就将这个大胆的贱婢拖出去,可他还要装做懵懂不知的模样,只得将一团火气憋在心里。
“凡凡快起,不用多礼。”窦淳走到卓惊凡面前,亲自将他扶起身,并且拉着他一起坐下。两人坐下后,窦淳才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板着脸对其他宫人叫了起。
窦淳喝了一口宫人送上来的茶水,这才开口问道:“凡凡,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东宫里的女官犯了错,我正在处理呢。”卓惊凡尽量用浅显的话解释给窦淳听,窦淳听了点点头,正经地说道:“太傅说过,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既是犯了错,自当好好惩处一番,才能显出这东宫有规矩。”说罢,偷偷凑到卓惊凡身边,轻声问道:“凡凡,我说得可对?”
“殿下所言极是。”卓惊凡笑着说道,然后又称赞了窦淳几句,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赞赏之意,只把窦淳捧得飘飘然的,心里竟是感到快活极了。
掌严见太子殿下被太子妃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哄住了,心里越发的不忿,只想着前儿个良媛对她所说的,太子殿下虽说心智只是八九岁的幼儿,可外表却是成年男子的身子骨,该有的需求还是有的,她若是能蒙得太子殿下怜惜,事后太子妃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良媛还说了,事成之后可保自己得一个昭训之位,就是承徽也不是不能想,掌严见过几次太子殿下,若是撇去殿下的幼稚,光是看外表,殿下的样貌确实让人脸红心跳,就是要她侍寝也未尝不可。
因此她想尽办法买通了承恩殿的洒扫宫人,打听出了太子殿下每日来到承恩殿的时辰,在心里默默计划着该如何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可这想起来容易,要实行却是难如登天,先不说承恩殿的大门她进不进得去,就算让她进去了,她又该如何避过太子妃,成功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今儿个承恩殿突然召见她了,来传话的宫人受过她的好处,因此偷偷告诉她,太子妃召见是为了傅良娣的衣裳、首饰逾制一事,掌严心里一跳,压下慌乱,算算太子殿下放学的时辰,电光石火间便想出了一个计策。
她知道太子妃必是要问罪于她,若是她能够在太子殿下面前演一场戏,博得太子殿下的注意力,最好是还能博得殿下的同情和怜惜,这样一来,她也算在殿下面前留下个印象,日后再寻殿下独处时,想法子自荐枕席,如此也较容易成功罢?
待她来到承恩殿后,情况确实如她所想的,而她也等到了太子殿下,更是在太子殿下面前扮演了楚楚可怜的角色,可殿下的反应却和她所想的不同。尽管殿下一开始问了她一句,可之后就不再看向她,更是和太子妃一搭一唱,显然未对自己的惨状起什么怜悯之心。
掌严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不解风情,她自认容貌不差,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在眼前垂泪,太子殿下心中竟是无丝毫同情,这让她怎么不大受打击?
就在掌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只听太子殿下指着她说道:“所以她刚才哭,是因为自知犯错,为了即将受到处罚而难过么?”
“不是,掌严哭是因为知道殿下要来,她想让殿下心生怜惜,若能让殿下出口免了她的罪,那就更好了。”卓惊凡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掌严,根本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
卓惊凡特意将话掰开了揉碎,一点一点塞进窦淳的脑子里,他知道如今的窦淳不是笨,也不是痴傻,只是懂得还不多,所以今儿个正好趁此机会,教教他后宫里的阴谋算计。
果然窦淳一听,顿时就蹙起眉头,他把视线投向跪在底下的掌严,脸上表情严肃,心里却是讥笑不已,这个贱婢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