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误会了陛下。”
皇帝笑道:“爱卿知道朕想什么,朕想说除了十五年前的那桩,朕对得起多数的人,对不起的只有爱卿。”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双手便交握放在案上。
赵甫默然,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日这双手如何强迫了他,他喉头一哽,片刻道:“陛下言重了。”
皇帝倒笑了,“爱卿入朝也有十余年了吧,朕记得初次见你还是在清年的府上,那时的你可不是如今的好脾气。”
那是十几年前,赵甫记得是在个温暖的春夜,赵甫为同门的学子们拥着去给袁恩师庆生。
袁清年着了一身青衫在后园的桃花树下宴请他们,那时赵甫虽已中第,但还在御史台修史,虽有品级,也算不得入了宦途,正是两袖清风,油水全无之时,在袁恩师府上打牙祭正是最快慰舒坦的事。
他们拥着去时,赵甫见袁清年身侧坐了一位黄裳的男子,目中含笑,却不怒自威。
那时赵甫还不知道此人正是皇帝,见袁清年待他礼数周全,却别有一番亲昵之处,暗自奇怪。
此后袁清年将赵甫唤到身前向皇帝道:“朱兄,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过的……”
皇帝道:“你就是叫什么赵甫的?”
赵甫当时还不知道袁清年的提携之意,只是客气地含笑道:“不敢,我只是恩师门下不成器的弟子。”
皇帝见他举止与袁清年一般是温雅之风,加上此番便装到袁府心头轻松,喝了些酒,起了戏弄之心道:“又是一个读书人,你跟你恩师学些学问也罢,只是这酸可别向他学,好端端地一个孩子也弄得无趣了。”
儒门弟子怎能忍得别人随意当面指摘恩师,赵甫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大好,正抬了锋锐的一双眼,目中锋芒可理论孔孟。
袁清年含笑地按住他的肩,道:“朱兄与你开玩笑的,赵甫莫气。”
皇帝也大笑举杯道:“你的脾气可比清年有趣多了,来,这杯酒是我向你赔罪。”
袁清年回头看他,目光之中带了浅嗔薄怒。
二人立于一处,于风吹花影下,一温雅清俊一英挺威武,颇为赏心悦目。
十五年间时光佻,当时桃花深似海,倾国倾城终究敌不过流年。
第十四章封侯
此时的大殿之中,已经剑拔弩张。
数道劲风向他的身后两肋、胸腹之间,言临素身形突然如鬼魅一般飘然而起,冰冷长剑横于手肘,剑芒将他的眉眼也映寒。
君阳侯偷袭落空,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双拳挥出击向言临素胸口。
他这拳风带起烟尘激荡,就在此时,眼前武将之中也有数人同时暴起,四面拳风打向言临素。
殿中狭窄,言临素退已来不及,口中赞声来得好,他又一笑道:“小心了。”
小心?小心什么?纵然此人手中有剑,但君阳侯此刻以四敌一,胆气颇豪。
纵然这人剑法高明点,这狭窄的空间也未必便于施展。
言临素身形如电一般一转一抹,不退反进,穿了靴子的足尖踢在与他近身相斗的武将胸口,手臂一转一拧,一道黑色寒光自朱永宁为他绑在手臂上的七巧随心筒电射而出。
素影剑走的是轻灵一脉,身法也是如此。便是言临素不愿伤人性命,还是手下留了三分情,那枚暗器没有直取这人喉管,只打中了这人的胸口要穴。
这人身形向后便倒,堪堪阻住了君阳侯的拳风来路。
言临素退至一旁,横剑冷视,“为何对我动手?”
君阳侯仰天一笑道:“言大人,言大人手中有剑,来的时机又刚刚好,不就是来斩草除根的?何必还要装作不知?这朱家过河拆桥,我们也不怕认。我们几人便是当年承太后之命除去督察院乱党之人,言大人今日来不是报仇来的吗?”
言临素闻言皱眉,他不知道为何君阳侯咬定他是来寻仇的,看他们脸上的神情一片笃定之色,心道莫非有什么误会。
但此刻并非澄清误会之时,君阳侯见他不语,以为刚好道破了他的心事,当下数人交换了眼色,也不再管倒在地方的同伴。
君阳侯低吼一声,挥出数拳,直打向言临素上中下三路。言临素忽觉背后拳风顿起,那剩下十人中也有七八人一并袭上。
“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还打得这么不好看。”言临素循声看去,不知何时殿中多了一位少年。
那杏衫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眉目俊秀,腰间似模似样地佩着一把刀,正悠闲地坐在昭阳殿巨大的屋梁上。
君阳侯不知这少年来路,却见他突然出现,纵然他们此刻无暇分神,这少年的轻功也是不俗了。倒也不敢太过轻慢,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竟然答了,“我是照义楼苏家的,叫苏慕华。”
君阳侯脸色微变,照义楼苏家先祖是开国之臣,只是后来淡出朝堂,在京师中立了照义楼。
先皇亲自赐匾,楼前一副对联,照见千秋肝胆,义结九州同气,便是照义楼在北武林的地位。
苏慕华在此出现,苏家是也要插手朝中之事?
君阳侯道:“原来是苏少主,少主此来莫非是要多管闲事?”
苏慕华摇了摇头道:“阿爹说苏家的人在这就可以了,不必出手。”
君阳侯放了一些心,无论苏家因何出现,苏慕华既然说了不出手,那一切等他们解决完言临素再说。
言临素一人应敌,眼前几人也是武功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