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否心头一凛,但见木棒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布满血丝,一股森然鬼气扑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冷战。
十年前他曾见识过情殇的可怕,不过那时这个少年不到十岁,与其说是操纵情殇,还不如说是被情殇操纵,而今十年过后,他分明的感到这一人一剑似乎已融为一体,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再也区分不开,不由心头涌起一股后怕,握剑手掌竟微微颤抖起来。
“师兄,出剑吧!”韩离上前一步。
韩否大吃一惊,忙退后一步。
“离儿,不可无礼!”突然一个柔嫩娇媚的声音响起,随即黄影闪过,隔在两人中间。
那标志性的柔媚笑意,那美得令人不敢逼视的绝美容颜,十年的光景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的痕迹,正是离部部主连翘。
韩否见到她,窒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当下恭恭敬敬地道:“恩师命弟子务必恳请师叔前往落雁峰一会,却不料令徒说您闭关练功了,弟子正不知该如何回去答复恩师呢。如今您既已出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说着撇了韩离一眼。
连翘白了韩离一眼,微怒道:“离儿,我何时说过闭关练功了?你怎么不学好,学起人家撒谎骗人,看回去怎么教训你。”
韩离脸上泛起怒意,但碰到连翘的目光,才按耐下来,低下头不吭声。只有小虎兀自愤恨不已。
连翘恢复笑靥,道:“韩否师弟,你还是叫我师姊吧,‘师叔’两字听来怪别扭的。你远道而来,不如去离火殿坐坐。”说着蛇腰一扭,已走在前面。韩离忙带了小虎跟上。
韩否一脸尴尬之色,嗫嚅道:“师……师姊,那个……我方才说的事……”
“那么急吗?”
连翘转过身,美丽扑面而来,逼得韩否险些便要坠落悬崖,好不不容易才站稳身子,苦笑道:“这个……师姊去后自然知晓。”
连翘秀眉微蹙,颇是为难地道:“这样啊,可是我正想教离儿功夫呢!真的那么急吗?”
韩否轻咳一声,道:“听恩师说,乃是关于寂灭岭之事?”
“哦,晚间大哥便要谈及此时,难道履长老知晓其中内情?”连翘放开握着韩离的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韩否显是心中有鬼,不敢直视她双眸,低声道:“这个我便不知了,你见到恩师,自然知晓!”
连翘突然扑哧一声笑了:“韩否,你很怕我吗?”
韩否吃了一惊:“哪……哪有此事……”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连翘笑靥愈加柔媚了,笑道:“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履长老,韩家堡的规矩不能破,有什么事咱们到文王殿一道说明了,免得引来旁人误会。”
韩否顿时脸色发青,知道事情已经办砸,苦笑道:“师姊这么说,我回去可真不好交代。”
“放心吧,难道履长老还会剥了你的皮不成?如若你真不敢回去,不如在这里多留几个时辰,待得入黑,咱们同去文王殿便是。”
韩否吓了一跳,像是撞上鬼怪般,忙道:“不了,我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也不待两人回答,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这人武功极高,只是好像有些怕你!“韩离见他去远,淡淡道。
“他曾在我手上吃过亏,自然怕我。”连翘注意韩离脸色,收起笑意,正色道:“那韩履还没老糊涂,怎会派了他来说项,看来此事决不简单,晚间大会,须得支会大哥一声。”
韩离“哦”了一声,点点头,也不说话,牵了小虎,转身便走。
“离儿!”连翘几步抢到他身前,皱眉道:“方才在外人面前我不得不演戏做秀,你不会就这么恼了我吧?”
“师傅说哪里话,还是办正事要紧。”韩离不愿与她对视,目光游走不定。
“师傅?你叫我师傅!”连翘粉面一沉,贝齿咬着下唇,露出怨恼之色。
“……翘娘……方才你说话的姿态……我……我……”韩离脸上一红,没了下文。
连翘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道:“你看着不舒服,对吗?”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小气鬼。这样吧,从今以后我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惟独对你热情似火,好吗?”
连翘见他脸红得如猴屁股也似,不好再取笑他,神色一肃道:“离儿,你方才险些没命了,自己可知道?”
“什么?”韩离一脸不解。
“你知方才韩否使得那一招叫什么?”
“天地反复!”
“那是乾部武学中极厉害的一招,只因他学艺未精,才被你那只三层功力的‘明照四方’破去。若是换成韩履,你小子哪还有命在!”
“可他不是韩屡。”
“还敢顶嘴!”连翘气得不行,怒道:“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临敌之际,若对方底细不清,断不可贸然进攻,那是自寻死路。《孙子兵法》你都读到那儿去了?”
韩离一脸沮丧,低下头去,轻声道:“方才若不出手,小虎就没命了!”
连翘见小虎蹲在一旁,不住摇着尾巴,大有示好之意,忍不住扑哧一笑,骂道:“你这畜牲,就会胡捣蛋,出了事便找你主人背黑锅,还真是忠诚。”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烧热水吧。”
小虎显然是听懂了,呜的一声,躲到韩离身后,瑟瑟发抖。韩离赔笑道:“小虎怎么说也跟了我十年,你……你就放过它这一次吧。”
连翘一怔,旋即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