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燕以下,看到这局面的山贼都知晓自家已遭这位麴义算计。
元氏城出来的官兵轻骑分为两部,一部三千余前来参与围杀山贼重甲骑,另一部只有千人,所用武器却全是少见的大弯刀,他们与步卒一起直奔厮杀场中去抄张燕后路。
“速令各部靠拢!”
再次兵败已是定局,可各部山贼都还与官兵纠缠在一起,若这时撤退,若这么多人成了溃军,定然不可收拾,目前得先稳定军心让山贼们合兵一起,才能减少损失,领中军刚杀入场中的张燕很不甘心,但也只得咬着牙传令下去。
“撤!”
低头让过迎面来的一支弩箭,想也不想,邓季便是一声暴喝。
为扑杀麴义,自家已冲到其中军面前,元氏城中出来的三千官兵轻骑来合围,巨鹿重甲骑从外侧靠来,随便被随纠缠上,今日都只有死路一条。
“撤!”
与自己同投张燕的王当居然死了,两人交情向来很好的,可面对这死局,孙轻往老伙伴倒下的地方死死瞪过,似乎将这一幕定格在脑海中,红着眼圈下了同样的撤退令。
苦蝤话从来不多,他将马头拉转,麾下骑兵自会跟上。
来路上已被巨鹿官兵重甲骑堵住,出路为常山轻骑,后方是厮杀场,前面是麴义中军,官兵似乎也知道这三支重甲骑是黑山精锐,竟是要一举先围杀他们。
有甲胄遮掩,三支重甲骑伤亡都不算大,只是同时转马欲逃,却发现四面都有官兵在靠近,竟是逃无所逃。
邓季咬紧牙根,这一刻,自家等处境非常危险。
“元氏!”
常山国轻骑实力最弱,远远的,孙轻一声招呼,领他麾下往常当先便扑了去。合则两利,孙轻人马又最多,邓季与苦蝤忙齐带队跟上。
巨鹿官兵重甲骑紧紧吊在后面,命运无常,数月前,就是孙轻、苦蝤、邓季三人带兵将人家追到涿郡去,如今反被人家追杀在后,或许这也是一报还一报。
若被前面元氏轻骑堵住,自家等定只剩死路一条,必须得干净利落地击穿当面官兵,战马奔驰中,两军已渐近,骑士都已绷紧神经。
“邓阔儿小弟这口吃食,还真不好混!”
队伍里,王旷忍不住嚷了一句。
“还不差,至少入谷后,我没挨饿过!”
这是只要吃饱就不发愁的丑鬼典韦接上的,车黍在旁哈哈笑道:“待杀出去,我与屯长说说,请你们一人一只鸡,酒水管够!”
说话间,在前的孙轻部已与来敌轰隆撞上,在这巨大碰撞下,重甲骑的优势并不特别明显,双方无数骑士被战马抛下来,有些虽看不到外伤,但喷出的血里还夹杂着碎肉块。
敌方马速被孙轻部止住,如今该短兵厮杀了,身后官兵在追来,可没多少时间留给他们!
“君子一言!”
听闻有鸡吃,邓季队伍中,骑术刚勉强过关的丑鬼高喊与车黍约定过后,双腿一夹马腹,已第一个冲上去,双手小戟连出,连射翻几骑,接着,御马便撞入官兵群中去。
八十斤双手铁戟挥舞起来,官兵刺过来的长枪只要被碰上,要么枪头断裂,要么脱手出去,典韦在内直如入无人之地。
岂能被这厮一人独占功?队中双戟客热血亦起,一声大叫:“这莽货!”
同样将背上两只手戟射出,太史慈亦控马杀入。
这位却是一手快枪,得他双戟客教导,勇卒中长枪多已改为青龙戟,倒是他这教头仍旧还在用枪,不过他长枪快得只见枪影,只见其枪头轻点时,三名官兵已捂着咽喉,几乎是同时倒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狭路相逢,两面猛将已杀出血路来了。
邓季手中提小戟,只是还来不及扔出,不防旁边官兵一轻骑猛然过来,和他“砰”地撞在一起。
巨大冲撞力量将两匹战马都震退两步,眼见那官兵从马背吐血跌落,邓季刚欲开心一叫,胯下战马四蹄一软,竟也侧翻欲倒。
原来方才一撞,虽没撞到自己,这坐骑脖颈被扭断,也已毙命。
趁战马未倒,邓季刚欲跳下,不料脚底还踩着马镫,这下措手不及,身子也被战马带翻,左腿压在马尸下面,两次用力,亦未能抽出。
周边有官兵见到便宜,纵马过来挥枪直刺面目,邓季手中青龙戟忙仓促挡住这下,只是后面亦有风声响起。
四周勇卒一片惊呼,邓季忙低头趴下,一支长枪便打在头盔上,发出“当”一声轻响,又震得他脑中难过。
巨鹿官兵渐近,队伍可不能停留下来,周边勇卒俱都拼命来救,郭石走在最前,提两支大铁戟从旁刺死后面偷袭的官兵,那边车黍亦靠过来,与他合力守在邓季身畔。
后面惊呼声典韦亦听见,回头看见,忙抽身跃马回来,下地巨力抬起马尸,才让邓季抽出退来。
“骑我的马!”
牵过战马,丑鬼一声呼喊,他倒好心,邓季却摇头:“没马的死路一条!”
巨鹿官兵与己等距离已不过百步,典韦还要争执,郭石忙将先前杀死官兵的战马牵来:“骑它!”
邓季点点头,他骑术比典韦好,翻身上了无镫战马,喝道:“速走!”
邓季等固然也有死伤,可郡县轻骑碰撞精锐重甲骑,只是一个交锋,死伤更惨重,孙轻、苦蝤部都已过去,邓季等典韦上了马,刚欲走,却瞥见那边太史慈还正与一名骁将杀得难解难分。
微一凝神,便可看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