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肖可从球场找到李斌,看到那些学生的时候,肖可都想大骂一顿,看屁啊看,这曾经是你们的学长,他能写一手好字,兴致来了还能写首小诗,他不是疯子。
每当想到最后,肖可总是忍不住想哭。
一连三年,李斌一直这样,肖可看着他,尽量避免让他被欺负,但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要吃饭的。到那时候,李斌带着一身伤回来,肖可除了红着眼眶给他上药之外也别无他法。
没办法,肖可就把他绑在床上,因为关在屋子里他就会乱砸东西。看他像毒瘾发作了一样挣扎,嚎叫,要去找他的阿骁。他哭,肖可就陪着他哭,直到他用尽力气,昏昏睡去,肖可再把他解开。使这样,也比在外面被别人打得一身伤要好得多,肖可想。
那三年,李斌也有清醒的时候,虽然不多。他清醒的时候总会和肖可讲他的阿骁,李斌拿肖可当哥看,当年的事情让他太过压抑,他愿意向肖可说出来。
他的阿骁长得又高又大,眉毛黑黑的,鼻梁高高的,打得一手好篮球,在他之前气走了六个家教,一点都不愿意学数学·······
李斌絮絮叨叨的说,肖可就在旁边听着,也不吱声儿,他知道李斌需要一个听众,而不是教训他的老师。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是平坦,是崎岖,都要看选择的人怎么想。若是选后心甘,再崎岖的路也能走的心情顺畅,鸟语花香;若是选完不满,再平坦的路走的也是磕磕绊绊,千苦万难。
后来李斌像是把清醒的自己和糊涂的自己和到了一起,除了每月21和22两天去那栋楼下,每周一,三,五的个别时间段又会变成人们口中的“疯子”之外,后来的李斌似乎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却又有着直到大一的记忆,但他忘了去世的母亲,忘记了一切让他痛苦的事,只记得自己一直和肖可住在一起,然后考上了心仪的学校,拥有了帅气的恋人。
李斌把那当作一个秘密,但他仍旧和肖可分享。肖可在他心里从哥哥,变成了一个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肖可知道李斌自小丧父,这样的孩子由于父爱的缺失,在情感上会倾向依靠于对其持有照顾的男性,这无分男女。
师院旁边的这一片地域人流量极大,随着时间推移,学生来了又毕业,店铺开了又关门,人流交替。
小区里的大人忙着赚钱买车,买房,供孩子,然后逃离这个地方;孩子忙着作业,考试,升学;师院的学生忙着恋爱,装逼,考试。
时间的变换把人的精神着重点也给变换了,就像新闻里说的那样,人们的精神生活极大丰富,不说这种丰富的精神生活是深夜的各种动作电影,还是教科书上的学习雷锋好榜样,至少这给了李斌喘息的机会。
小区里来往的人不再认识李斌,并且他们也有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做,生活的压力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去戏弄一个疯子。学校也是一样,学生也开始专注自己的一摊子。
这样,李斌由一个人们口中张牙舞爪的,妖魔化的疯子变成了旁边书店清秀老板的神智不清的弟弟。即使仍有找李斌麻烦的人,他和肖可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得多。
第7章旧事(下)
肖可不知道阿骁是谁,或许这个让李斌念念不忘的名字就应该是人们口中的那个高中生。
肖可有些心酸,他笃定这件事的发起者不会是李斌,因为李斌的性格和他是一样的,从不主动招惹,但一旦被动的动了心,感情必然是浓郁而热烈的。
这或许和他们平时的表现有所不同,这样爱人的方式受伤的必然是他们自己,而结果也确实是这样,李斌变成了这幅样子,他自己也不必多说了。
刚把李斌找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又不见了,肖可急得到处找他,最后在一位晨练的大爷的指点下,在一个离他们住处不是很远的小区找到了他。
尽管李斌被肖可收拾的有了正常的人样儿,但大爷还是认出了他,这让肖可有些疑惑。
肖可找到李斌的时候,终于知道那大爷为什么能认出李斌了,他那个样子,搁谁也能认出李斌是那个疯子,不过是从脏的要死变得干净了点。
李斌蹲在一栋楼的单元门的门口,冻得哆哆嗦嗦。
尽管三月的太阳正紧着慢着向北回归跑,但北方的春天还是能把人冻成狗,而李斌下身就穿着一条秋裤,上身还是一个背心。
这样的李斌突然看着肖可,“我找不到阿骁了,怎么办?”
肖可气的恨不得踹李斌两脚,但他舍不得,他现在就李斌一个亲人了,况且李斌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肖可一边在心里骂去他妈的阿骁,一边好声好气的哄李斌回家,说了快半小时,终于把人给劝回去了。
之后李斌又消失了几次,肖可也摸清了李斌所处的状态。
李斌变得有些疯癫,他的记忆留在了他大二的时候,他的恋人一声不响的走了,留下他自己被周围的人唾弃,侮辱。
他每天不是在他恋人之前住的楼下等着,就是到师院的篮球场去找人。
他变得惊弓之鸟,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他就害怕的直发抖,但这并不能阻挡他去那栋楼下和师院的篮球场。
年幼的孩子像是找到了玩具,他们拿石头打他,编着话骂他,被他追的穿着附中校服的高中生也打他,不让他跟着,他们觉得那个死同性恋恶心,怕他有艾滋。但李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