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期就快结束,同届的研究生都是该修改论文的在修改论文,该预备答辩的预备答辩。而他呢,实验进程才进行到三分之二。
实验结果出不来,论文写不出,他当然知道这后果――延迟毕业。可他怕不是延迟毕业,而是怕这实验会永远做不出合适的结果,他就连耗个好几年在这上面了。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研究生读了六七年才毕业的学生。
他太要强了,也太着急了,某天在实验室里通宵的时候竟然想到了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学术造假。
那天夜里这个想法在他脑中生成,之后它便像一根深深扎进他脑子里的钢钉,怎么也拔出不掉。
后来,他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竟然还骗过了颜教授,他欣喜若狂,正想着毕业预备去哪里工作的时候,他的室友赵明诚发现了学术造假的事。
那天他从食堂吃完晚饭回寝室,寝室就赵明诚一个人,另外两个室友已经答辩完毕,去外地面试找工作去了。
一月前他和赵明诚一样,都面临着研究生延毕的窘况,不过现在他可不同了,用不了多久也可以离开学校了。
江朗一到寝室,赵明诚就冲他一脸假笑,这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笑得他浑身不舒服。
“兄弟,可以啊,这好办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赵明诚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江朗不明就里地看着他,蹙着眉头说:“你什么意思?”
“得,你可别跟我装啊,你那点事都被我发现了。”
他突然有种拿不准的不好的预感,可依然面不改色,问:“我什么事?”
赵明诚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还能有什么事,学术造假的事呗。”
江朗一下急了,口齿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什么……什么学术造假?你可别诬陷人。”
“看,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江朗懒得再与他纠缠,一把推开赵明诚,欲爬到床上去。
赵明诚一手拽住他的衣服,说:“哎,别急着躲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帮我,如果连你也顺利毕业了,那咱寝室就剩我一个毕不了业了,你也帮我把研究生论文搞定呗,兄弟可不能这么不仗义。”
他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恼羞成怒地甩开赵明诚的手,说:“谁是你兄弟了,再说我凭什么帮你?”
赵明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我早料到你会说这句话了,好在我有备一手。”
说罢,他十分嘚瑟地拿出了江朗打印出来的一叠厚厚的论文,甩到桌子上,说:“你学术造假的证据我都给你找到了,你要是不帮我,也别怪我不够义气,把你学术造假的事捅到院里去。到时候你别说研究生毕业了,学籍都得给你开除。”
“赵明诚,你他妈有病吧。”江朗气急败坏地将赵明诚推倒在地,一拳打了过去。
那一刻江朗是真的被赵明诚气得失控了,理智全无。原本他就被研究生论文逼得心力交瘁,后来为了能够顺利毕业又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战战兢兢地去作假。他本以为这犹如过山车般的忐忑心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赵明诚发现了,他还敢威胁他。
赵明诚也怒了,狠狠地还了一拳,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敢打我。”
于是,两人便扭打在一块。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做出的行为也会跟着不受控制,他气红了眼,只知道拼命用拳头揍着被他打倒在地的赵明诚,以至于等他冷静过来时,他突然发现赵明诚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他吓得摇了摇躺在地上软塌塌的赵明诚,可是赵明诚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动也不动。
“喂,喂,赵明诚。”
他拍了拍赵明诚的脸,赵明诚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忽然,他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赵明诚不会死了吧。
他吓得赶紧去听赵明诚的心跳,却听不到任何跳动的声音。
江朗呆呆地坐在地上,恍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他的双耳开始嗡嗡的耳鸣,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完了,他杀人了。
江朗犹如木头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封闭的房间里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他看向一旁的赵明诚,发现他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湿了。
人死后,全身肌肉松弛,赵明诚极有可能是大小便shī_jìn了。
房间里混杂着腥味和屎臭味,让他很不舒服。
江朗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10点42分。他依旧坐在地上,脑子开始慢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