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身上的衣服,田村正又帮着杨守文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妥当。
要说起来,杨守文身上的伤口看着很严重,可实际上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我这金创药,还是早年间从孙神医的弟子那里讨来。
这虎谷山别看地处边荒,可是满山都是好东西。我每年都会做一些伤药贩卖出去,生意相当不错。连县城的回春堂里,用的都是我这伤药,治疗金创最是神效。”
孙神医,就是孙思邈。
不过孙思邈应该已经离世多年,他那弟子……
杨守文也只能是‘呵呵’。但不得不承认,田村正的金创药效果不错,涂抹在伤口上,有一丝丝凉意往里渗透,也驱散不少疼痛感。把伤口处理好,田村正就告辞离去。杨守文则躺在榻床上,只感到一阵阵眩晕感袭来,眼皮子越来越沉。
这两天,可够辛苦。
先赶了夜路,又遇到杀人案,最后还遇到袭击。
杨守文感觉到,这两天的经历堪称丰富多彩,同时心里面,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圣历元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杨守文脑子里空空荡荡,有些想不起来了。
毕竟,前世他虽然看过一些这个时代的书籍,但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消磨时光,并未留心。
浑浑噩噩十七年,如今突然一下子让他回忆,还真有些困难。
呼,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杨守文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只钻到了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他现在所处的时代,就好像铁扇公主的肚子。只是他没有孙猴子七十二变的本领,也不知道会闹腾出一个什么结果……越想,越觉得心烦。杨守文索性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
当杨守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屋子里,光线昏暗。
他挣扎着坐起来,披衣往外走,却听到从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菩提菩提,你告诉幼娘,是谁伤了兕子哥哥?”
“你怎么不回答我?我生气了……好吧好吧,再吃一块!不过你要答应幼娘,以后要好好保护兕子哥哥。”
杨守文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
屋外,斜阳夕照。
幼娘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门廊上,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丑丫头蹲坐在门廊下,不停摇动尾巴。幼娘手里拿着一块肉饼,慢慢伸出手,丑丫头随即后肢直立,竟站起来,一口就吞下那块饼子,而后又蹲坐着,露出讨好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看着幼娘的背影,杨守文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
他想起了那个梦,那个在孤竹客栈里做的噩梦。
轻轻拉开房门,他走到了幼娘的身后蹲下。幼娘似有觉察,扭头看过来,那小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甜甜道:“兕子哥哥,你终于醒了……幼娘真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