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飞豹听吴新吉口气有所变化,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自己的计划很有希望能够实现。于是转达过身,看了看周围站着的那几个吴新吉的亲随,欲言又止。
吴新吉自然明白史飞豹的意思,对他说道:“你不必担心,这里的都是我的亲信,有什么话只管说。”
史飞豹没了顾忌,大胆的说道:“吴当家的说的没错,小的在进攻玉虚宫这件事上确实无罪。刚才小的已经说了,小的只是提供消息,而且小的提供的消息都是属实的。进攻玉虚宫成败与否都与小的无关,因为小的既没有参与谋划进攻方案,也没有被允许随大队下山行动,所以在这件事上小的无罪。
至于这件事对吴当家的有何好处嘛,那也是显而易见的。想吴当家的您在山寨原本是坐第五把交椅的,除了已经归天的三当家的,前面还有三个结义哥哥。这三个人论位次都比吴当家的您要高,山寨里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由这三位当家的决断,吴当家的您很少能有独挡一面的机会。
就说这次进攻玉虚宫,如果不是因为四当家的行动不便,只怕魏大当家的也不会把留守山寨的差事交给您来负责。就是这样,也没给您独断专行的全权,而是要您有事时一定和根本下不了床的四当家的好生商议。不但如此,二当家的还把他自己的亲信刘小六和刘二兴留下,说是要他们辅助您。
只是在小的看来,这两个人只怕不是为了辅助吴当家的,而是二当家的留下来监视您的。说白了,他们就是不信任吴当家的您,怕您显示出治理寨子的本事,将他们都比下去。他们怕让您崭露头角后抢了他们的位置,令他们威风不再,所以才一再的压制您。小的可以断定,只要这几个当家的在一天,您就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魏大当家的命丧玉虚宫,刘二当家的身负重伤,邢四当家的卧床不起,整个五虎寨就只有您吴当家的能够力挽狂澜,将这份家业维持下去,继而将其发扬光大。因此小的才说这事对您来说大有益处,是件大好事。小的之所以来找您,就是想来奉劝吴当家的,现在这种情形要当断则断,以免日后后悔。”
听罢史飞豹的一番话,吴新吉脸上一时间阴晴不定。既没有当面驳斥,也没有立即接受。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不停的用杯盖拨着茶水,却没有去喝。
史飞豹将吴新吉的反应看在眼里,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要说,他来找吴新吉陈说利害,也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他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对于能否说服吴新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讲了一番大道理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现在吴新吉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这家伙已经被自己的说辞打动了,自己这次是赌对了。
情况果然像史飞豹想的那样,吴新吉沉思了一会儿,将茶杯又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旁边的亲随说道:“来呀,给史兄弟松绑。看座,上茶。”
亲随上前将史飞豹的绑绳解开,又有丫环上来献了茶。史飞豹向吴新吉谢了座,在下首的椅子上斜着身子坐了半个屁股。吴新吉又命两名亲随到房门外把守,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然后才转向史飞豹,面有难色的说道:“方才史兄弟的一番肺腑之言令吴某很是欣慰,难得史兄弟能够理解吴某的难处。只是现在吴某虽然受大哥所命为山寨留守,但也并不是任何事都能独断的。就像史兄弟刚才所言,虽然大哥不在了,但无论是二哥还是四哥,就算他们伤得卧床不起,以他们的威望在山寨中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吴某就算想一展抱负也是困难重重呀。吴某现在是有心担起重振山寨雄风的重担,却没有这个权力呀。”
史飞豹明白吴新吉在顾虑什么,于是一摆手,说道:“吴当家的过虑了,小的以为吴当家的现在出来主持山寨正当其时。吴当家的想必也知道,邢四当家的受伤极重,已经伤到了心脉,只不过凭着他之前体格强壮,又以大量名贵药材续命才勉强支撑着。现在已经显出油尽灯枯之像了,就是吃再多的补药只怕也很难捱过这个冬天了。况且经过这次进攻玉虚宫的失败,山寨也没有能力再有那么多的银钱来供他吃那些名贵药材了。到时候,四当家的能不能活过明年正月都很难说了。”
说到这儿,史飞豹略顿了一顿,借着喝茶的动作,偷眼观察了一下吴新吉,见他脸上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分析很是赞同,信心就更足了。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继续说道:“至于刘二当家的那边,不知那个李福怎么向吴当家的描述二当家的伤情的?参与进攻玉虚宫的喽兵还剩多少人?”
吴新吉略想了想,说道:“据那个李福讲,二哥在与那些道士的打斗中,左腿和右边肋下各中了一剑,幸而被手下拼死救了出来。不过照李福的说法,二当家的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身体相当虚弱,已经行不了路了,但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头脑也还相当清醒,让山寨派援兵接应的命令也是二哥亲自下的。残余的喽兵还有不到五十人,而且不少还有伤。”
史飞豹听罢,捻着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沉思了一会儿,咬牙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让二当家的在回山寨前就‘因伤重不治而亡’了。”
吴新吉被史飞豹说的有点糊涂,问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