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信见对方不再坚持,刚放下心来,又听对方说自己的想法不妥,不知其又想打什么主意,便谨慎的问道:“有何不妥这处,还请先生赐教。”
钟员外捋须说道:“张公子刚刚说,汝等手中有一件自海外带来的珍宝,打算拿到县城或者是府城出售,换取一笔资财,好让汝等可以过活。”
“正是。”
“先不说公子能否顺利的把宝物卖出,单说公子与同伴拿到了钱财,此后汝等又打算在何处落脚,以何营生来维持生活?毕竟这宝物再值钱,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这个学生等还未想好。不过,学生以为,既然有了钱,找个住的地方,再做点买卖挣个糊口之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张公子此言差矣。张公子应该还未忘记汝等三人刚到村口时的情景吧。如果不是钟某接言,只怕张公子到现在也未必能问明想知道的事情。钟某虽不是什么旷世之才,不过钟某自认在这幽州之地,像钟某这样可以和诸位平心静气交谈,不以众位非同寻常的打扮和经历为怪异的人,恐怕还真是不多。其他人既然不能与汝等正常交往,汝等又如何能找到住处,如何能开门做生意?”
“这个......”,这钟员外几句话问的张维信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毕竟大家都是头一回穿越,没有相关经验。
见对方有了犹豫,钟员外又趁热打铁道:“况且,张公子想卖宝筹钱,光靠汝等自己,也很难成功。搞不好,还有可能落一个人财两空。不但换不到钱,而且没准还会把性命搭上。”
听到这里,张维信固然无话可说,王崤峻那里也是悚然一惊,暗想:“这钟员外说的还真是有一定道理。自己这些人因为张维信他们这两天的一路顺风,而忽视了许多事情。一来,自己这些人其实是不为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所接受的。除非是有足够见识,或者心胸极广大的人,否则对自己这些人都是避之犹恐不及,哪里还可能和自己做交易。二来,自己这些人在这个时代来说,其实都应该算是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漫说要卖宝贝做生意,恐怕在城里一露面就会被官府当成逃人或者奸细抓去,那时候能不能从衙门里活着出来可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向钟员外拱手施礼道:“钟员外所言极是,确是我等考虑不周,多谢员外提醒。”
“王公子不必多礼,钟某既然将汝等接到家中,自然要为汝等着想。”钟员外见这个叫做王崤峻的公子终于说话了,便知道事情会有所转机。他这近一个下午观察下来,这位王崤峻公子虽然说话不多,但隐隐能感觉到那个看似主事的张公子是以其马首是瞻的。而其他人又显然都不是决策者,基本不对去留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此事的关键,看来还是要着落到这位王崤峻公子身上。
“不过,学生等毕竟人数众多,而且无论来历还是举止打扮都太与众不同了。既便钟员外不见外,村里的其他人也会有所议论,时间久了难免不会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对钟员外恐有不利。此外,虽然钟员外家境殷实,在下及众同伴却也不好腆颜长住。在下觉得,吾等具是有知识、有手艺之人,并非只会读书的酸儒。如若钟员外能帮吾等寻个安身立命之所,能让吾等凭自己的能力吃饭,便是对吾等最大的帮助。吾等对员外的大恩自是感激不尽,他日如有所成,定当报答。”说罢,王崤峻一揖到底,施了一个大礼。
钟员外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口中连说王公子言重了,心中却也有了底。他听王崤峻如此说,自知这些人现在虽然仍坚持离去,但他们此时并无安身立命的条件,还是离不开自己的帮助。只是不愿意长期的寄人篱下,毕竟都是年轻人,读书人的骨气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既然他们不愿意住在自己家中,那把他们安排到什么地方去好呢。正思索着,却一眼瞥见了自己那个顽皮的女儿,顿时有了计较。于是,他对王崤峻说道:“钟某留众位住在家中,绝非为了私心,完全是因为钦佩众位的才华,想让小犬与小女能长些见识。既然众位觉得住在钟某家中多有不便,那钟某也不强留。钟某如今到有个去处可供众位暂住,又怕众位不愿前往。”
“员外不妨说来听听,安知吾等不愿前往。”王崤峻见事有转机,忙问道。
“离此不远有座玉虚宫,地方宽广。平时那些善男信女也只是在前殿祈福还愿,后殿却是个清净所在。那观主玉虚子道长乃是钟某的好友,若求他收留诸位住下应该不是难事,就是需要暂时做个道士以避人耳目。等到诸位适应了中土的生活,钟某再想办法为诸位谋个合法身份,到时候无论务农、经商,甚或考个功名,也就方便多了,不知诸位是否愿意。”钟员外试探的建议道。
当道士!
王崤峻被这个提议给雷到了,让一群来自现代社会的无神论者去当道士,这也太有想象力了。他此前对大家近期内可能的职业有过无数设想,唯有这出家一途从未涉及过,虽然现在想一想,似乎这还真是这个时代挺有前途的一种职业。他转头看向团队其他人,大家脸上各种精彩的表情说明众人都被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