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围观的妇女大声道:收费站修到小学校后面,我没有意见,我就不相信哪个龟儿子能在小学校前面修得起收费站。
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收费站自然是想把所有的车都堵在站内,而村里人当然不想被收费站堵住,这是利益使然。
侯卫东目测了小学校前后的距离,也就是一千米左右,这一千米对村里影响确实很大。他道:段书记,你的意见我知道了。回去后,我让交通局的同志下来,与村里同志一起商量,应该能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人群中又有一名妇女的声音:侯书记是大官,你说了就算数,让收费站修到小学校后面去,我们全村人都支持.要不然,这个收费站就别想修好。
话音未落,另一个妇女道:我觉得收费站要修到前面,我们村里运菜到沙州的车多,修到后面,运菜车就要收费。
段五骂道:你这个傻婆娘,到一边去。
又一人道:不把收费站修到学校前面去,我的田土不会拿出来。一镇计生办干部一边观察着侯卫东的脸色,一边招呼起髄便发言的村民。
两派村民激烈地争论起来。
收费站修在学校前面,有利于运菜,修在学校后面,有利于运矿。不管修到前面还是修到后面,总有人不满意。
在村里坐了约莫四十来分钟,侯卫东告辞。
段五道:侯书记,你是村里的贵客,一起吃顿午饭。为了能让侯卫东留下来,他又道,今天妇査,我们安排了伙食。
侯卫东从来没有想当包青天,今天到龙头村来看看是随意之举,主要目的是了解交通局和镇里对修路的动员情况。
从今天掌握的情况来看,交通局和镇里的宣传工作还不错,至少村里的同志都知道了此事。另一方面,重修成沙路也存在着各式各样复杂的问题。沿途数十个村,龙头村的问题是个案,但是侯卫东相信,其他各个村应该都有不同的难题。
他婉拒了段五的邀请,回到了县里。
副县长朱兵和交通局长景绪涯已经接到了电话,在小会议室等候。
侯卫东是县委副书记,朱兵是副县长,两人级别其实一样。但是,深知内情的朱兵自然不会将自己放到与侯卫东平起平坐的位置之上。
两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已经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转换。
侯卫东进了会议室,先客气地道歉:让两位久等了。
坐下以后,侯卫东道:景局长,你谈一谈在修建成沙公路中可能出现什么问题。技术上的问题交给专家,暂时不谈,我们只谈实际操作中有可能遇到的问题。
景绪涯是老交通,修公路容易出现什么问题他是了如指掌,道:除开技术方面,最大的问题还是征用土地引发的问题。具体一点。
“双河镇是城郊镇,社员有种蔬菜的传统,收入可观,截弯取直以后,将占用不少良田熟土,这可能是最大的问题,还有……
侯卫东听到景绪涯谈得很空洞,脸上就冷了些,道:从桔树镇到双河镇,沿途二十七个行政村,具体到每一个村都有什么问题?比如,桔树镇龙头村的社员提了什么要求?
景绪涯为了修成沙公路,从市交通局到各镇,着实做了不少工作。他只是到了镇这一个层级,对于村这一级,按惯例都是交由各镇去做。侯卫东所提出的具体问题,他确实答不上来。
朱兵是分管副县长,见景绪涯尴尬,连忙打圆场,道:景局这一段时间主要在跑市局和省厅,这两块也烦琐得很,上面的事情基本落实,下一步就要集中力量跑具体线路。
侯卫东道:工作不细.到时就要埃声叹气。我上次布置过这事,沿途二十七个行政村,每个村有什么问题,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给景局长一个星期时间,把这事细细地过滤一遍,发现较为严重的问题要提前向县委、县政府提出来。
景绪涯背上就有了些汗水,挺起胸膛保证:侯书记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副县长朱兵和交通局长景绪涯刚刚离开了办公室,政法委书记蔡正贵又出现在门口。他是维稳办主任,为处理方铁家人的事情,整整周旋了两天,弄得他满脸晦气。若不是他把方杰臭骂了一顿,还不能脱身。
“这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蔡正贵在进门之前,在心里发了一句牢骚。
等到杜兵给蔡正贵倒了茶水,侯卫东笑眯眯地道:蔡书记,你辛苦了,喝茶。’
蔡正贵喝了一大口茶,道:目前,方铁父母的情绪基本稳定。方铁的哥哥方钢回到了厂里,他们答应和公安局商谈此事,暂时不到省、市去上访。
这几年,上访问题成了各地政府头痛的大问题。省委、省政府将上访人数作为一个考核指标,给各地政府施加了很大的压力。社会舆论多把上访原因归结于基层干部工作水平或工作能力,众多压力之下,基层政府倾向于花钱买平安。在这种思路的影响之下,会哭的孩子就有了奶吃,这从客观上刺激了信访行业的发展。
蔡正贵深知此事之棘手,他更倾向于用钱来解决问题,道:方铁虽然非法持有枪支,毕竟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其行为更不至死,方家人死抓着这一点不放。另外,也不知谁将文书遗失的消息传了出去,方家人现在强烈要求查看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