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公安局长老粟打来电话,道:“侯市长,这么早把你吵醒。”
侯卫东昨夜并没有睡好,抹了抹眼角的眼屎,问:“是不是林安出事了?”
老杰笑道:“还是侯市长最敏锐,一语中的,五分钟之前,来了几十个村民,带着锄头、铁锹。”
侯卫东道:“他们带这些东西,果真是要断路。”
老粟道:“他们已经在挖公路,挖了一个大口子,西城分局的人正在劝阻。”
事至此,侯卫东反而定下心,道:“西城区的干部在不在?村民手里有铁锹等工具,让他们别太靠拢。”
“西城区普兵副市长在胜利街办公室,不少干部还在村里做工作,没有什么效果。”
“早上上班时间,你到市政府办公室汇报情况,再说下一步的事。”
老粟当了一辈子警察,见惯大场面,如此规模的冲突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道:“我这边做好充分准备,就等领导下定决心。”
“一定要确保证据确凿,法律依据要充足。”侯卫东又道:“在市政府下决心之前,你们继续做思想工作。”
“侯市长放心,市局派了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在现场,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一直在劝阻断路的农民。”
到了八点半,在西城区区委何敏文办公室里,侯卫东又接到电话,两辆警车被推翻,数名警员被打伤。
在碰头会上,侯卫东态度鲜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鉴于此事性质变化,我建议公安部门必须立刻制止违法行为,否则事情越来越不好收拾。”
宁玥便有了思想准备,道:“我同意侯市长的意见。”
朱民生冷脸冷面地坐在会议室中间,他心里着实犹豫,一直没有下决心。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他终于作出了最后决定:“由卫东市长全权在现场指挥,果断处置。”
领导发出指示以后,几辆大客车装着防暴队员来到了现场,拉起警戒线,车载广播以威严的声音进行最后通告宣传。部分村民见势不对,退到警戒线以钱凤林有德为首的三十来个老年村民和妇女安在警戒线以内。
事情发展出乎林有德等人的预料,数队防暴警察快速进入现场,把现场控制以后,他们没有与林有德等人纠缠,而是直接冲到警戒线以外的人群中,将带头推警车和挖路的八名村民带上了大警车。
林有德原本是想用老人和妇女来阻碍警察,在警戒线以内的老人都是六十好几到七十好几。他懂政策,知道一般情况下,警察不好拘留这种老人,若是在派出所里这些老人出了事,警方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采取了以老人打头阵的策略。认为知警察根本没有理睬他们这些老人,而是直接将外围的年轻人带走。
村民们人多,可是他们毕竟没有组织和纪律,实质上是一盘散沙。被警察一冲就散,轻易地被各个击破。
区、镇的干部进入队伍里,开始劝说。
听说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和《刑法》,这些被抓的人要被判刑,而不是最初预计的拘留几天,被抓者的家属开始慌乱,都聚在了要有德旁边。
林有德慌了神,他强自镇定,对身旁不远处的防暴警察道:“我是林有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路是我带人挖的,你们来抓我。”
数十名防暴警察穿着作训服,面色严肃地站成几排,不理睬林有德的喊叫。有几位中年妇女冲出去推搡警察,皆被警察顺手带上了在客车。
现场很快处置完毕,双方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侯卫东一直守在西城区办公室,接到老粟电话后,松了一口气,对何敏文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村民围堵医院,事出有因,基层党政组织要做好工作,硬的一手要能硬起来,软的一手也要软下去。”
何敏文紧张之的一,突然松了下来,脑袋里想着如何善后,。他听到侯卫东这两句话,没来由想起了男人的软硬问题,随即又收入回胡思乱想,再次作检讨:“侯市长,我的工作没有到位,给市里添了麻烦。”
侯卫东道:“虽然抓了人,可是不要松懈,工作组要沉得下去。另外,能兑现的利益也得兑现,机耕道现在不适宜修,但是可以把图纸拿出来,让村民放心,显示区政府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