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发动身边的几位科长道:侯卫东是新同志,你们怎么不去多敬几杯。几个科长欣欣然领命,端着酒杯就来找侯卫东。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又开始了。
酒足饭饱,侯卫东脚步微有踉跄,只是他喝酒不上脸,越喝越白,白到发青就是醉了。他此时脸已有青色,随着众人来到门口,看到路灯摇晃得厉害。
杨红瑞则彻底喝醉,被拖上了柳部长的小车。柳部长小车一走,余下的人也就各自散去。
侯卫东灌了一肚子酒水,几乎没有吃东西,站在街边,看着来往人流以及汽车车灯,只觉一阵昏眩。由于有了上次上青林两树夹一车的经历,侯卫东再也不敢酒后开车,就站在公路边等出租车。
郭兰和办公室副主任杨娜最晚从餐厅走出来。郭兰见侯卫东颇有醉意,站在公路边,伸手做打车状,好几辆车就从他身边滑了过去,看上去危险万分。一辆车的司机伸出头,骂道:你他妈的想找死!
郭兰连忙快步走过去,把侯卫东拉了回来,责怪道:别站到行车道上,太危险了。
郭兰生活在书香门第中,亲戚朋友中也没有酒鬼,其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喝上一小杯。因为家教颇严,尽管跟着柳明杨部长参加了不少酒战,可她对醉鬼还是没有好感。只是侯卫东喝醉情有可原,她才不觉得讨厌。
她站在街边,帮着侯卫东拦了辆车。等到出租车离开,杨娜开玩笑道:这个侯卫东长得蛮英俊,他结婚没有?我看和你很相配,要不要我来当红娘?
“去你的。郭兰伸手欲打杨娜。
杨娜笑道:我这是好心,兰兰也是老大不小,老姑娘可不好当。郭兰认真地道:侯卫东有女朋友,在沙州建委办公室工作。郭兰与杨娜逛了街,买了一袋香瓜子。和杨娜分手之后,坐着公交车,在略显忧伤的路灯光下,慢慢地回到了沙州学院。
学院的路灯隐藏在高大的树林里面,光线透过树叶,昏黄而斑驳,随风跳跃。树林里发出沙沙、哗晔的声音,就如月光曲一般。
上了楼梯,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这是从胃里翻出来的酒味,酒味十足而且还有着浓浓的酸味。郭兰从小就生活在干净整洁的环境中,鲜花、音乐、蓝天、白云是她的最爱,这一阵刺鼻的味道,令她作呕。
郭兰捂着嘴,尖着脚,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抬头就看见侯卫东门口有一堆黄白之物。几只绿头苍蝇被脚步声所惊醒,轰地飞了起来,在空中侦察着敌情。郭兰逃也似的进了自己的家门,郭教授和郭师母罕见地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兰兰,听说侯卫东调到你们科室来了,他喝得烂醉。郭教授不断地摇头,道,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老了才知道,钱财、官位、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健康才是自己的。
郭兰想到门外那一堆黄白之物,嗓子就开始发痒。郭师母又说了一句:他吐在门外的那一堆,如果让狗吃了,狗都要被醉死。,别说了。郭兰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啊啊地一阵干呕。
从卫生间出来,郭兰坐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她打开琴盖,不知不觉弹起了月光曲,而这曲子却隐隐带着些酒味。
早上,不到7点钟,侯卫东就醒了过来,心里总觉得自己有事情未做。他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他在卫生间里将冷水开到最大,痛快地冲了五分钟。出来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酒气荡然无存。
侯卫东又开始怀念上、下青林乡的两个姚豆花馆子,纯正的石磨豆花、清凉的井水、丰富的作料,营造出能在舌尖跳舞的美味。在益杨县城内,除了与李晶同去的那家面馆,他还没有一家固定的早餐馆子。
他站在窗边,迎着朝阳的万丈霞光,给小佳打了一个电话。小佳昨夜睡得晚,两眼挂着细密的眼屎,瞪着天花板,嗔怪道:老公,我还没有睡醒,这么早就来骚扰我。
“昨天组织部送杨红瑞到农机水电局去任职,附带着给我来了一个接风酒,喝得太多,醉得稀里糊涂。
小佳清醒了过来,道:你开车没有?我跟你说,哪怕喝一杯酒,也不能动车,这是死命令,必须要遵守。昨天晚上在赵姐家里打麻将,粟哥给我交代,这段时间你要认真工作。你们那个部长柳明杨是北方人,豪爽倒是豪爽,可是这种性格也有两面性,他若看不惯某个人,常常不假颜色,你可要小心。又道,他有一个最大特点,就是酒量好,也喜欢酒量好的人,这一点你倒不吃亏。
侯卫东叹息道:在青林镇,好歹是副镇长,也算是班子成员。现在调到了组织部,成了普通科员,这个落差让人很不习惯。
小佳做起了思想工作,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耐心地待上几个月,年底争取调到沙州市委组织部。
侯卫东最后又叮嘱了一句:1月6日是我们两人的黄道吉日,你别忘了。到时我请假过来办结婚证,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专心结婚。
“嗯,这是我们的大事,怎么能忘记。
自从那天两树夹一车后,侯卫东与小佳便决定结婚。领结婚证的日子是刘光芬托人找一个半仙看的。侯卫东不信这些玩意,只是为了让刘光芬顺心,这才准备按着母亲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去领结婚证。
挂断电话,穿戴整齐,侯卫东拉开大门,一眼就看见门前黄黑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