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昭勇急于报仇,也就没有坚持下山,道:“中午就到姚瘦子那里去整一桌,吃完了打牌,老子今天要报仇雪恨。”
七点钟的时候,小道上陆续出现了行人经过的声音,不过没有棒儿客出现的蛛丝马迹。
八点,守了三个多小时。在三道拐等候的众人都疲惫不堪,纷纷向带队的习昭勇抱怨,习昭勇道:“秦所长没有喊收队,我们只有等着。要不然错失良机,你们在赵书记面前也不好说。”
九点,太阳光已经射穿了丛林,照在了这一群士气已坠的伏兵身上。
突然,田大刀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脸色紧张地道:“六个年轻人从山上往上走,估计就是这一伙人。”习昭勇提起警棍,对李勇等人交代道:“你们不要动,我先去观察。”
听说棒儿客来了,侯卫东手心上全是汗水。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
过了十来分钟,坡上小道上响起了秦钢严厉的声音:“我是派出所的,站住。”
习昭勇跟着大喊一声:“站住,不准跑。”喊完,厉声道:“跟我冲。”侯卫东热血上涌,随着习昭勇就往前冲,十几人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将下山的路堵死了。
“呯”,山上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全部站住,否则我就打人了。”枪声和秦钢严厉的喊声顺着山沟传得极远。
六个年轻人手持着匕首,他们一路向下狂奔。见三道拐被堵得死死的,不要命地朝着小道旁的树林跳了下去。
习昭勇挥着警棍,也跳进了树林。侯卫东想都没想,跟着习昭勇就朝林子里冲了进去。
侯卫东只觉得树枝在脸上不断地划过,也不知跳了几个坎。他眼睛紧紧盯着一个灰色的背影,穷追不舍。向山下冲了一段,他已冲到了最前面,与灰色背影近在咫尺。跑到一小块开阔地的时候,他猛地一跃,将灰色背影扑倒在地上。
此时擀面杖早就不知丢在哪里去了。那个灰色背影回转身,用力将手中匕首扎了过去。侯卫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握刀的手腕,死死地将其手腕压在地上。习昭勇跟了上来,他照着灰色背影的脑袋就是一脚。然后猛踩灰色背影握刀之手,又举起手中胶棍,劈头盖脸就是狠狠一棍,灰色背影惨叫了一声,大叫:“不要打了,我投降。”
等到秦钢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灰色背影已经被反铐着坐在地上。鼻子流血,全身满是杂草和泥土。秦钢二话不说,用手枪抵在灰色背影胸口,道:“胆子不小,还敢用刀袭警,你死定了。”没有等到灰色背影说话,厉声吼道:“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窝点在哪里?”
灰色背影被习昭勇打得晕头转向,又被秦钢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道:“在小河六队桑家院子。”秦钢转身吩咐道:“周强,你赶快带几个人去抄窝点。王一兵,把他带到派出所,做好详细笔录。”
秦钢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安排工作极有条理,这让法政系出身的侯卫东暗自佩服,心道:“以前看电视,总把乡镇派出所民警描写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土匪,看来也不尽然,这个秦所长就很有水平。”
交代完诸事,秦钢松了一口气,扔给侯卫东一根烟,道:“侯大学,胆子不小,哪个学校毕业的。”侯卫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沙州学院法政系毕业的。”“原来是学政法的,难怪。”秦钢难得露出一个笑脸,道:“你不去当公安,可惜了。”
这时,络腮胡子李勇、联防员田大刀等人才出现在平坝子里面。
秦钢高声道:“田大刀,平时牛皮烘烘,今天怎么这么慢。若不是侯卫东把人扑倒在地上,就让这些小崽子跑掉了。”秦钢把烟放进了兜里,没有扔给随后赶到田大刀、李勇等人。
鼻青脸肿的灰色背影被带上了小路,正好遇到四、五个村民。一人认识李勇,道:“李哥,你们干啥子?”李勇兴高采烈地道:“捉到一个棒儿客。”
这一段时间棒儿客实在是讨厌,村民们下山、上山总是提心吊胆。听说捉住了棒儿客,村民们立刻将灰色背影围住了,一个村民上前就踢了灰色背影一脚,骂道:“日死你妈。”灰色背影相貌颇为稚嫩,不过十八、九岁。此时已没有了抢劫时的凶狠,看着愤怒的农民,眼里充满了恐惧,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不要打了。”秦钢声音不高,但是用的是命令语气。这些农民虽然不认识他是谁,可是也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人,就退到了一边,不敢动手,却一阵乱骂。
分手之时,满脸胡子的李勇笑哈哈地道:“习昭勇下山办案,中午不回来,我又节约了一顿。”他对侯卫东道:“今天下午,到家里来打牌。”侯卫东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这可是吃饭、回家的钱,若是输了如何了得。他含糊地道:“再说吧。”
山下又走上来一个人,正是到下青林山来进货的陈大姐。她手里提着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里面有两条花鲢鱼。看到侯卫东,便高兴地道:“侯大学,今天中午到家里来吃饭。”
侯卫东哭笑不得,上青林山老场镇已有不少人喊他“侯大学”。看来这个绰号肯定在短时间内会跟着自己。侯卫东没有想通陈大姐请他吃饭的原因,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推脱道:“谢谢陈大姐,我还有事情。”
陈大姐急道:“铁柄生交代了,今天中午一定要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