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深似乎是服气了,半开玩笑道:“以后不给你喝水了。”说着从夏时优手里拿下水瓶,玻璃瓶搁上玻璃桌台,发出清脆悦耳叮铃。
嗯?
夏时优咳的间隙望向宋以深,眨巴眼。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怪。
有点埋怨,有点......
撒娇?
夏时优彻底惊着了,咳得爹妈不认。
事态往人为方向严重发展,宋以深不再玩笑,但也实在搞不懂夏时优怎么了,拍了拍夏时优,想了想,莫名自觉,没有再扰乱民心地开口说什么。
夏时优低头捂着嘴,一头乱七八糟的j-i毛卷咳得慵懒晃悠,额发柔软,细细几根不小心垂进眼睑,不一会眼角就微微红了。
光线细碎,水光模糊,原本漆黑明亮的瞳孔变得润泽柔和,宋以深着魔一样看着,但只一瞬,夏时优就闭眼抿嘴,努力止咳。
鬼使神差。
宋以深伸出食指轻轻拨开发丝。
轻得没有重量,手指却能感受到。
夏时优闭着眼,眉头紧皱,没有发觉宋以深轻柔至极的动作。
等再次睁眼,只见宋以深坐在自己面前,低头看着剧本,安静等待。
“宋老师......”
“嗯”,宋以深没有看夏时优,“好点了?”
夏时优点头,“嗯”。
宋以深依旧没有抬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m没有资格去质疑好友?”
没有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宋以深的声音听来格外平静。
夏时优微愣,拿过搁在一旁的剧本乖巧点头,“m那个时候的心理应该只是不相信,说‘为什么’的背后是挽留......不是像您那样......”
夏时优悄悄琢磨,宋以深那样,有点跋扈。
宋以深忽然笑,慢条斯理:“我不这么觉得。”
夏时优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动用编剧的强制特权?不同意就别演了!
......
可对方是宋以深,那还不如他换剧本呢。
几声敲门。
周程和防贼似的,进门后目光在他俩之间来来回回。
夏时优脸上因为咳嗽还未消退的红晕尤其可疑,周程和忍住了没有问,但画外音明显地说道:“我听顾煦阳女朋友说你手上有伤口?”
夏时优默默吐槽,这不是听的吧,是早就打听好的,只等着做个借口来防着他和宋以深。
周程和借着递消毒棉木奉和创口贴的间隙,皱眉盯了眼夏时优,千万别再给他整个大新闻了。
夏时优叹气,接过东西低声:“知道了。”
他也不想再给宋以深添麻烦了。
周程和这才稍稍放心出去。
“......对于m来说,好友应该是比事业更重要的存在。我觉得在最后,致命打击m的不是事业的摧毁,而是好友的离开,或者说背叛更恰当。”
宋以深也注意到了夏时优手背的伤口,说完动作很自然地拿过夏时优在周程和走后就随意搁在桌上的棉木奉,拆开,深褐色的碘酒渗入棉签,接着朝愣愣注视着他一系列动作的夏时优伸出手心。
夏时优盯着宋以深手心,目光......严谨。
脑海里忽然s,he出周程和的慈母视线。
一秒停顿后,夏时优将手交给宋以深。
宋以深似乎笑了下。
“背叛?”夏时优复读机似的接着宋以深话尾,低头专心致志瞧着偶像给他涂碘酒的手。
宋以深知道他现在心不在焉,但还是解释道:“站在m的立场,其实好友的支持比所谓的事业更加亲密牢固,是他沉浸于建筑,能够做到心无旁骛的最重要支撑——”
“可那毕竟是别人啊!好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况且也没有一直支持他,后期不是还委婉劝说来着。”
夏时优盯手盯够了本,这下好不容易回神,找回思路反驳。
宋以深轻笑,“是,没错。但你不能阻碍主角这样想,而且还是m这样性格的人”。
夏时优不理解。
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承诺,又何来背叛?
宋以深没有坚持,贴好创口贴,松开手说道:“也许是我过度解读了。我可以修改下表演。”
休息时间结束,正式排演的时候,宋以深果然改变了表演方式,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可一旁的王衢导演不乐意了,要求按试演那时的灵感来表演。
“人与人之间的执念可比我们想象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