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德国人又发动进攻了！东面的街区出现了德国坦克，那里的部队快要顶不住了！他们正在压缩我们的防线，然后用炮击降低我们的士气。”一个军官钻进了指挥所大声报告。

一同进来的另一个军官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的一只眼睛上还缠着纱布，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血迹：“司令！北部波麦腊尼亚军团方向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向东突围了，不能再支援我们的突围！这群狗娘养的！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逃命！混蛋！”

“我不聋！听得见炮声！给我把第11军的军长找来！我要亲自部署城镇内的防御！罗兹军团的指挥官决不逃跑！”罗兹军团的司令科萨茨基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

“第11军已经溃散了！军长已经带着他的部队趁乱投降了！所以我们的防线上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长官！”两名军官的其中一人低着头说道：“现在我们这里有大约一个步兵师的防御部队，还有几天前罗兹城内撤退下来的1万残兵败将，第13军的部队大约2万人，75毫米口径大炮20门，这些部队暂时由我们两个指挥！”

“终究，波兰还是有忠诚的军人啊。”科萨茨基扫视了一下几个司令部的文职军官还有两名前来汇报的军官，开口说道：“你们要守好这里！只要德队的快速进攻受阻！英国还有法国人就会从背后攻击德国，他们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要放弃！”

“是！司令！”两名军官点头说道：“长官，根据之前与德队的作战经验，很快野战阵地上的部队就会被对方的坦克还有火炮击败，我们应该做好打巷战的准备！”

科萨茨基想了想说道：“那就干脆放弃一些不需要防御的地区！集中兵力到住宅区和教堂附近！我要与德军军决一死战！”

“是！长官！”两名军官弓身退了下去，指挥部里又恢复了安静，科萨茨基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就快要来临了。

作为波兰原本最强的一线主力军团，罗兹军团拥有很多坦克还拥有军团能够直接指挥的飞机——不过这些武器现在都已经被击毁或是成为了德军的战利品。科萨茨基这一次被德国从北部杀过来的德国部队包围在了一个不算巨大的包围圈里，再也无法逃脱了。

几个小时之后，科萨茨基带着十几个士兵巡视了他的军团大部分的防线，亲眼看见了德国部队攻占了距离他不足200米的阵地。他远远的看见十几个德国部队的掷弹兵在机枪的压制掩护下快速的通过了街道，然后把一面巨大的红色万字国旗挂在了那栋建筑物上，那里是一座小型工厂，距离科萨茨基的指挥部只有两千米的距离了，旗帜中间白色圆圈里那个黑色的万字仿佛钢刀一样刺痛着科萨茨基的心。

经过几十分钟短暂的休息，锯木头一样的机枪声音再一次响起，德国士兵在机枪的掩护下向教堂地区的波兰守军发起了猛攻。波兰部队顽强反击，死守在教堂附近的防御工事里，依靠推倒的电车当做临时的反坦克障碍物，一寸一寸的抵抗着德队的攻击。

双方在街道和建筑中反复争夺，战斗到傍晚，这座曾经繁华的波兰西北部重镇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科萨茨基手里的兵力太少，战斗打到午夜，他的手中就找不到预备队了，而包围罗兹军团的德国部队发起的攻击仍然无休无止的进行着。

城镇中的大火照亮了天际，爆炸还有机枪扫射的声音不绝于耳，德国动用了突击炮伴随坦克冲击波兰军队的防线，后面还跟着大量的步兵，这支主攻部队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然后被两旁建筑物里顽强反击的波兰士兵用手榴弹还有机枪击退了。

最终，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波兰军队都是一触即溃。至少波兰罗兹军团的精锐部队还是顶住了强大的德队疯狂的进攻，第二天一早大部分街区还掌握在波兰人的手中，不过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小镇外面几十米处已经是德国领土，而退往后方的最后一条道路已经被德国部队占领，城外的国防军大部队已经彻底闭合了这个原本庞大的包围圈。

战斗持续到了上午十点，教堂已经被完全摧毁，科萨茨基被属下军官拉出了教堂的废墟，躲藏进了一个小镇上农场主的庄园，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堆破烂家具。

“长官！我们还是保护您突围吧！撤退到华沙方向上去！长官您不能死在这里啊！你要是死在这里，波兰就真的完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军官带着哭腔对科萨茨基劝道：“走吧！长官！”

“守在各个地区的军队现在大部分已经联络不上，我们能集中起来的直属指挥部队大约只有一千人，缺乏重武器，也没有骑兵部队，我们很难突围！”一身灰尘的指挥官分析道：“现在只能想办法趁乱穿成俘虏服装，想办法半路逃跑！”

“谁说我要离开的？我死也不走！这个小镇就是我科萨茨基的坟墓！我要让德国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波兰的将军宁死不退！”科萨茨基大声的说道。

“你们可以为了波兰去死！我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祖国波兰而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大声的说道。这一生他从基层最小的二等士兵，一直熬到了军团司令，即便是现在输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一名士兵从倒塌的院墙爬进了科萨茨基所在的大院，缓慢的移动身躯，最终从一扇窗子翻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