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商会,杨悦刚刚起床,杨元钊坦诚要在武汉多留一天,杨悦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说棉花种植一天紧似一天,可种植要到4月份,移植要到五月份,时间还宽裕的很。
种棉花,不过是一个敲门砖,是他能够想到的,入手最快的,贸然的介入到工商业的领域,先不说人的方面,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无论是从原料进口,还是生产,还是销售,等诸多方面,都会有未知的问题,出现了,那就血本无归了,最关键的是投资巨大。
反倒是农业,本身这个时代的地主们,对于农业,也只是靠天吃饭,很容易在化肥,科学的种植方法之下,获得大幅度的提升,以农业为切入点,是最佳的选择,最多四五个月,当一切见分晓的时候,就可以逐步把视野投入到了工业之中。
武汉之行,可以说是一次准备,机器和图纸,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工人了,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在杨元钊看来,甚至在之前的机器图纸之上,他所以再这里又停留了一天。
再一次的来到了汉阳铁厂,门口依然是戒备严格的,吴三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他昨天晚上收到消息,杨元钊让他早晨8点,就在汉阳铁厂门口等着。
昨天的收获,之前赏了2元,后面又给了1元,总计是3元,吴三对于杨元钊的到来,更加的期待了,可是到了门口,却发现,杨元钊一个人来了,没有昨天的杨世勋。
吴三的心中,一阵阵的打鼓,他只是一个小厮,可没有这个能力带着杨元钊进来,所以看到杨元钊下了马车,快步走来,略带委屈的道:“杨爷,怎么不让杨掌柜的一起来,我……”
“可是怕我进不去!”杨元钊扬了扬手中的片子,道。
片子一闪而逝,吴三愣了一下,这样的片子他没见过,却听说过,因为上面有盛家的标示,要知道,汉阳铁厂,几乎是盛家的自留地的,拿着他的片子,可比他们司长更加有面子的。
果然,在门口,他们被拦下来,当杨元钊拿出了盛怀轩的片子,守卫们一惊,恭恭敬敬的让他们进去了。
“杨爷,我们今天干什么?”
“你知道,汉阳铁厂的名册在哪里?”
“名册?”吴三仔细的回忆一下,说道:“名册都在铁署啊,不在这里啊!”
杨元钊眉头一皱,略带疑惑的道:“工人的名册,也在铁署!”
“工人?”吴三慌忙说道:“工人在这里,就在工头那里,杨爷请跟我走!”
吴三快步上前引路,杨元钊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吴三心中却一阵的嘀咕,这个杨爷,怎么那么的古怪,昨天不说,那些都是废弃之地的工厂,杨爷那么的关注,几乎是一个机器一个机器的看着,今天又对工人名录有了兴趣了,他难道不知道,在汉阳铁厂,工人们是在最底层的么?
大人物目的,永远是小人物所无法猜度的,吴三不敢多想,直接引领着杨元钊,进入到了汉阳铁厂的深处,昨天杨元钊主要去逛的汉阳铁厂的机器车间,反倒是工棚没有去,这个工棚位于汉阳铁厂的东北方向,跟渣山比邻,是一处污秽之地,现在的汉阳铁厂开工不足,最多开工了三分之一,工人数量也从最初的几达万人,下降到了现在的不到3000人。
3000人也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了,即便每人一屋,也要3000个房子,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是一片疮痍,在那一片工棚,只有四五个极为庞大房间,按照吴三的说法,是工头居住的,工头算的上汉阳铁厂的吏目,没人掌管500到600人,一共是5个工头的,剩下的工人,就只能够居住在破败不堪的工棚之中,那些工棚都是茅草堆砌的,最多只有一两米高,也就是躺一个人罢了。
此时是上工的时间,工棚之中,男人很少了,只留下了妇女和小孩,只能够睡觉,连转身都难的工棚旁边,垒起了一个个的灶台,有几个妇女在烧水做饭,还有一些拿着衣服去一里外水坑之中洗衣服,偶尔见到了几个黑不溜秋的孩子,他们在工棚内嬉闹,可是更多的却都躲在工棚中,怯怯的看着杨元钊的吴三。
杨元钊想要过去,却被吴三给拦住了,吴三道:“杨爷,这些都是肮脏之人,请留尊步!”
杨元钊叹了一口气,他有些忘记了他的身份,这不是后世,而是20世纪初,还在满清控制下封建社会,他很清楚,汉阳铁厂不重视工人,却没想到,不重视到如此的地步,看样子,铁厂对于工人,恐怕只是比灾民们强一点,付出的薪水也不高,工人们能够保证一日三餐,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已经够了。
这些不是他能够干涉的,哪怕他答应了入股汉阳铁厂,得到了盛怀宣的认可,盛怀宣都不会为了区区10万,挑战整个阶级,他猛然的觉悟了的,这是汉阳,虽然变革没有几年了,可是中华腹地之中,封建的势力还非常的庞大,统治阶级往往视劳动者为奴为婢的,如果他不是穿越到比较贫瘠的包头,他的所作所为,早就会被发现的。
看来,穿越到包头也是一件好事,汉阳铁厂苛责工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艰苦的环境,这么微薄的薪水,只要他稍稍的提升待遇,这些汉阳铁厂20年培养出来的精华,就会投奔到了他的怀抱。
“吴三,我们走,去找工头吧!”
吴三看着杨元钊决定离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工棚的位置,几乎是吏目们的禁地,双方的关系极为的紧张,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