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显然一时间还没想明白,还在那里吧嗒吧嗒的喝着茶水,何兴站起身来,把椅子挪了挪,做到秦铠身边,然后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忽然开口问道:“秦兄弟,你这是当真的?这么一大笔钱能跟我说说干啥用嘛?”
何兴这种问法已经是十分的直白了,秦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今天来何家,借人借钱是一个目的,另外个目的,他是希望从这事上来考验下何家的诚意,毕竟赚钱是一回事,若是需要赌上这一大家子的前途的,即便是有天大的回报,那也需要绝大的勇气和决心。
“何大哥,你看我像说得玩的嘛,洋炮厂马上要生产了,这洋炮厂在我手里,我需要给工匠加薪,这一个月怎么的也要两千两银子,需要研制纺织机器,也要投入大笔的钱,我马上要建一座研究所,这研究所可是个吃钱的地方,不过一旦有产出,这绝对会有惊喜!”
“研究所是啥玩意,秦兄弟,莫非这就是你跟你学生说的什么工业革命?””何兴目瞪口呆的问道,工业革命这词还是昨天在工地上听那个徐大人嘀咕的。
“工业革命!”秦铠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词从何兴嘴里蹦出来,他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这不是革命,这是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何兴听着秦铠答非所问的回答,琢磨了好一阵子,便和何勇跑进屋去,留下秦铠在外面品茶吹凉风。
何老太爷仔细听完两人陈述后,若有所思的举着茶壶,“兴儿、二弟,你们怎么看这事?”
“大哥,这事我琢磨不透,不过洋布的生意我们何家无论如何不能错过!”何勇被秦铠的纺织工业的大饼砸的不轻,反正回来后就没怎么清醒过。
“父亲,我觉得秦大人是做大事的人,这笔钱我们拿出来的话,我觉得可是一试,一个香皂配方算起来,价值就不止这个数啊!”
“香皂这生意能不能长久还不清楚呢”,何老太爷厉声说道,吧嗒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这秦铠确实是一个异数,衙门里传来的消息,看得出丁大人对他非常信任,不过这三万两拿出来的话,我们何家的家底就空了,万一香皂那边周转不上,就要出大问题了!”
“……”
“父亲难道不同意筹这笔钱嘛?”何兴显然有些急了。
“我老了,这事你们拿主意啊,我就说一句话,家里这么些老老小小,得给他们留点家底!”何老太爷嘀咕了一句,起身到一边去闭眼歇下了。
秦铠都听到屋内何家老少三人的声音有些偏高的争论声,他暗暗自嘲了一番,原来自己不姓秦,而是姓麻名烦。
过了一会儿,何兴脸色有些凝重的跑了出来,他低声跟秦铠说道:“秦兄弟,我没能说服我老爹,他觉得这风险太大,广州那边的事情、洋炮厂的工地完全没问题,只是这银子,我来帮你想办法,未必能筹足,一半的话我还是有些能力的!”
秦铠点点头,事情到这份上,何兴已经尽力了,对此,他自然也表示了自己的诚意,管钱兼做出纳的活,打死他也懒得去做的,“何大哥,这笔钱收支你就代劳一下吧!你管着,我放心!”
何兴听了秦铠语重声长的感慨,自然还是十分激动的,末了,回到屋里,才想起来这钱本来就是他给张罗的,自己还莫名其妙摊上个账房的活……不过这个好解决,反正要借给秦铠十个八个的帮闲,于是何家铺子的账房老柳给叫来帮着管理进出账目。
临走,秦铠还又给何兴找了个好差事,何家远近的亲戚,或者本地良家子弟,都可以到火炮局旁边正在开工的马尾研究所报名,经过考核录取的学员除了管一日三顿外,还每月给鹰洋一元。
这消息黄兴昨天就带回给了他老爹黄当,只要符合条件,湘军子弟也可以来报名,只要吃得起苦,有耐心,脑子不笨,秦铠保他一个正正经经的出路。
这着实让黄当兴奋了一会,湘军裁撤下来的老兄弟少说也有几百号人,都落户在福州府,也就靠一份俸禄,这可是个不错的出路,立刻拍了胸脯应下这事。
在火炮局工地上猫了快十天的徐建寅,这一日突然发现秦铠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批学生,在旁边圈起来正在建设的一块空地上指指点点,他早注意到那边,在七八天前就开始了一个新的工地。
而火炮局的一处厂房已经接近完工,另外两处厂房也搭好了架子,这其中也看得出何兴的能量,通过旁边的小河道,大批建筑原料、山里采购的木料通过平地船快速的运到这里,工地上更是人山人海,何家开出了每天2角毫洋的高薪,附近村庄的青壮都被雇佣来了。
他虽然这几天都在精研学问,不过这工地和洋炮局的事情可没拉下,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去催催秦铠关于磨床进度的时候,秦铠倒是找上门来了。
“仲虎兄,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开工铸炮?丁大人那边的铁料昨日已经拨付了!”这几日把徐建寅扔在这边,确实看得出徐建寅是个实干家,除了视察和督促炮厂进度和一日三餐的时间外,这位可都趴在那件简易的小屋里。
说道正事,徐建寅倒是雷厉风行的很,稍一考虑就定下了进度,“今天,这第一间厂房就能封顶了,我让人连夜清扫,明天就把机器从码头运过来,争取两天内开工!”
“仲虎兄,这洋炮局先铸什么炮,还得你拿主意!”
“烈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