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拉科尼亚,李必达乌斯家族又恢复了昔日的权势,按照尤莉亚的说法,那就是克里恩门客又像过冬的候鸟般陆续“飞回”了,即便她只是一介女流,但每日早上前往奥菲勒努庄园向她及出征在外的李必达请安的,都不下数百人。
“不过,据我的调查,尤莉亚,你爷爷在罗马城的名声不佳。”在路途中,李必达很直言不讳地说到。
“没错,每个强势人物在罗马城的名声,都不会好。”尤莉亚似乎并没有当回事。
“是这样的,李必达乌斯家族在你爷爷时就蒙上污点了,当年独裁者苏拉死后,你爷爷以‘平民党’的面目起兵,准备进入罗马城当狄克推多,你可知道你爷爷为何会那么快就失败?”
上的尤莉亚很爽快地承认,因她身为名女子,所以对政坛充满天生的不敏感,但她乐意听取李必达的分析。
“那是因为当年苏拉率领军团执掌独裁大权后,疯狂屠杀平民党,尤其以伊特鲁尼亚、萨摩奈和罗卡尼亚等地受害最为严重,许多权势者被剥夺公民权,财产和土地被尽数没收,而你爷爷却乘着这个机会,大肆低价买入被害者遭到拍卖的财产,迅速积累了大笔的财富,在军队里打下根基。不过这样做的副作用也是明显的,那就是当他起事时,元老院的贵族党果断发布了镇压的命令,而平民党也对他持极度不信任的态度——众叛亲离下,你爷爷能有善果吗?”
尤莉亚轻轻颔首。“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你说什么。但我觉得你说的对。”
谈着谈着。他们就来到了拉科尼亚的城郊,在那儿哈巴鲁卡正在风向塔上爬上爬下,指挥匠师们勘测建筑地形。“祭祀已经做过了吧?”李必达回头询问尤莉亚,对方点头,说对诸神的请示所得到的回答都是善意的,也派祭司们用神圣的犁掘好了壕沟,这片区域的地界已经划定。
“对外你是如何宣称这片区域的用途的?”李必达很谨慎,这里虽然不是罗马城。但肆意行动依旧会授人口实。
可尤莉亚却很轻松,“我是拉科尼亚人的庇主后裔,有向当地村社征收土地的权力,马上要建四个大规模的赛特芬尼斯特雷(大庄园),和七个维拉(农庄),外带在此工作的奴隶和农夫栖息的村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必达点点头,尤莉亚的话说的倒也没错,罗马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不在罗马城墙内胡闹。在遥远的地方上折腾,通常不会太引人注目。
这片周围极大的土地。外界用壕沟给划分开来,内里也开始平整土地了,尤莉亚很清楚地看到,按照李必达事先叮嘱的规划,这块土地被开辟出很多纵横的道路,中央是个集会的广场基地,另外在东北侧还有个供大建筑所用的地基,尤莉亚便指着那儿的鳞次栉比的工匠帐篷问李必达道:“那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唔,我准备在那里建个体育场,有标靶室,有粉砂场,有涂油室,还有当地有名的拉科尼亚蒸汗浴场,中间框出长短各五百罗马尺的操场......”
“这根本不是赛特芬尼斯特雷,对吗?你在建一个准军营。”尤莉亚突然发问,她可是军人的后代,对这种规划有天然的熟稔感觉——标准的街道,小型的公寓楼,还有附带射靶和投掷铅球的大型体育场,随后她又指着场所的某处高阜,“那儿一定是公社的神庙。”
李必达沉吟了会儿,望着她说:“你说的没错,祭祀努马王的神庙——我在卢西塔尼亚远征时,掌握了一个小型辅兵军团,这些人大多之前是拉科尼亚的被释奴出身,他们参军就是为了博取公民权和前程,我会满足他们,哪怕服役期满后,他们也会和普通公民出身的军团兵士一样,享受到安置的房舍与公社。”
“这就是给他们的公社,以农业庄园的名义?你得仔细考虑,他们出身只是帮奴隶。”尤莉亚下了,提醒道。
“正因为他们是奴隶,而替这些人缴纳释放税的是我俩,我俩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在十年后退伍,如果不想在罗马城的街头乞讨或冻死的话,就得安心地住在这里,娶妻生子养育后代,我俩会给他们资助和财产,相对应的他们必须供奉李必达乌斯家族的神祇,自己和后代必须操练磨砺武艺,随时要以私兵的面目为我们家族效力。”李必达向尤莉亚很清晰地解释道。
“这种事情,我自然会支持你,要重振门楣,击败家族的仇敌,必须要有武装起来的忠心奴仆。”尤莉亚说到,“还有,我考虑到了,奥菲勒努的财力进一步扩大后,我会用手段把整个拉科尼亚都融入到这个公社来,它会越来越大,不愿供奉努马王神祇的,我会以各种名义驱逐他们,再用棍子将他们的土地夺过来!”
李必达心想这小寡妇的心肠和手段还挺狠,但好像和自己(也在不断变化)越来越像一路人,他不由得想起一些很老的歌校的退伍教师老夫妻,在元旦迎新歌会上喜欢唱的,“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虽然想出这样的情景实在有点违和......
一对名义无良夫妻,达成了“秘密攻防联盟后”,李必达便继续乘坐“卡拉比娅”号,即便是逆风,但也不顾罗马时代行船的规矩,硬是靠桨手的人工努力,尽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奥斯蒂亚港,在那儿凯撒正在等待着他——凯撒在书信里说了,他已经按照元老院的要求,将自己与军团分开,并驻留在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