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城头的科波纽斯,冒着满城的烟灰飞舞,却在火光和尸体当中,看到了帕提亚人正在不断撤走围城的人马,看来彼方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大的变故发生,要不就是苏雷纳又开始施展诡计,企图诱使五军团出城和他野战,再使用大批骑兵将我们包抄围歼。
这次科波纽斯根本不上当,他太了解这些游牧民的伎俩了,他沉住气,抵住了部分好战鲁莽百夫长出战反击的请求,要所有人收容伤员救治,并清点剩余的物资储备,兵士继续在城中坚持操练,看来帕提亚人的围城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引以自豪的骑兵在这种战斗里根本讨不到便宜。
这时科波纽斯还不知道,苏雷纳是真遇到“重大变故”了,所有轻重骑兵很娴熟地慢慢在疾驰当中,于毫无参照物的沙漠里集合为各个集团整体,战鼓与杀伐声再度此起彼伏,苏雷纳打马冲在阵头,火般的风儿在他的双鬓间如刀般割过,他心中对自己的私族战士们充满了自信,他甚至能认得满营所有军官的姓名,明白这支队伍在驰骋野战里的可怕可怖。
现在那支罗马人的偏师主力,正在以急行军的模式,将侧翼完全暴露在骑兵的兵锋下,只要一个……
但急促的情报变化,打破了他的构想:己方的先锋尖兵,和彼方的斥候尖兵,发生了猛烈的战斗。
态势转瞬,当苏雷纳冲到战团时,他本以为会看到高卢的那些弱鸡骑兵,会在己方轻骑的打击下迅速溃败,随后大军急速压上。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完成突袭。但这次己方遭遇到的骑兵,却是来自里海群山里的马蒂亚骑兵,人数极多,根本不是来斥候的,而是有意来阻滞扰乱他的锋线的。
马蹄和喊杀声里。头盔上系着长丝带的马蒂亚人,在战技和勇气上还要胜帕提亚轻骑一筹,他们三两成群,散兵各自为战,和帕提亚人交错厮杀成一团,互相如电角逐。让对方领教了什么叫“山外有山”的道理,马蒂亚人远射,逼近后将双尖头长矛挥舞盘旋,刺得帕提亚人纷纷落马,就连马匹的速度和灵活,帕提亚最骄傲的米底马。也不是马蒂亚人千锤百炼坐骑的敌手。
“混蛋,不要管这些卑贱的山民,他们的性命毫不足惜。”手持蛇旗标的苏雷纳霎是恼火,指示身边的卫士不断对空射出鸣镝,要求所有的人越过马蒂亚骑兵的袭扰,直接去咬住李必达的主力部队。
突然他恍惚间看到,前方冲天的烟尘和乱跑的失主马匹里。猛地跃出个身材娇小的骑手,笔直朝着他和旗标驰来,随带搭弓,连续两支箭陀螺般旋转着,朝自己和旗标飞来——贴身马夫波马克赛里斯嚎叫着,步行举盾挡在了主人的面前,接着脑袋往后抖了一下,原来这位舍身护主的,眼珠直接被艾尔卡帕射来的一支箭观察。
波马克赛里斯在原地捂着满是血的颜面,打着转转。悲叫着,那边苏雷纳的荣族扈从武士,向艾尔卡帕射出刺猬般的箭矢,艾尔卡帕灵活地将坐下的小马一转,就往后奔去。几名烤箱骑兵不忿,挟着康托斯长矛,追了上来,丝毫不顾苏雷纳的呼喝,这使得他的扈从队伍被拉得散乱起来,不久几声马匹的惨叫,苏雷纳左边的几名烤箱骑兵,突然就想陷到了沙地里似的,马腹被流星般鬼魅的身影在下面掠过,接着就是被割开,热气腾腾的内脏簌簌地掉落,直到再也承受不住伤口和主人的重量,彻底跨下,这些烤箱骑兵就像骨牌般,顺着苏雷纳的方向接连倒下。
“混账鼠辈!”苏雷纳额头上的筋都爆出来了,明显刚才艾尔卡帕射来的箭是充当这边掩护的,那个像真正的蛇般,带着镀银面甲的刺杀者,已经游走过来,手里的链斧急速旋转着,苏雷纳取过身边一名武士的康托斯矛,单手靠在肩膀上,随后对着海伦普蒂娜掷去,对方身影微微闪动下,躲开了矛,链斧像一道银线般,咔哒声扣住了苏雷纳手里的双蛇旗标,就要猛劲来拖曳。
苏雷纳顺势将旗标反转,用插在地上的锤尖对着对方,再次全力飞掷了过去,海伦普蒂娜只能侧身躲过,差点栽了下去,但高大的马头冲了过来,苏雷纳高居其上,挥刀对着她猛刺猛劈,海伦普蒂娜两条羚羊般的长腿,往后连续跃着优美的弧线,翻过了苏雷纳的杀伤范围,接着擎着提佛盾牌,并射出了刃尖,也顾不上去抢那旗标,矮着身形往后退起来,接着跃上艾尔卡帕扯来的一匹飞马,很快躲过梭镖和箭簇,消失了漫天沙尘里……
不但有马蒂亚人的阻滞,还有敌方尖兵的袭击,这下苏雷纳顿时有些狼狈不顺起来,他只能重新整顿扈从队伍,因为所有的骑兵都是看着这些人的旗鼓号令行事的,大战在即,中枢绝不能自我混乱。
这边,李必达的所有兵马,刨去安东尼、杜松维耶和汉斯克的附属骑兵大队外,全员步兵和弓手全部都以纵队的形式驻足,而后一行骑马的号手,吹着激昂的音调,从全阵而过,兵士们轰隆隆地集体转身,而后开始检查起装具和武器起来,火舌旗轮番竖起。在一片叫喊声里,李必达披着法老赐予的圣甲虫图徽的披风,带着镶着努马王像的精美胸甲,带着下垂马鬃的鸡冠盔,骑着“猫头鹰”,身后是举着各色军团旗标的扈从奴兵,外带三百名黑皮肤挎着弓箭的麦德捷卫队,满脸汗珠地从队伍的这头,走到那头:
“前面黄沙滚滚处就是敌人的突袭,我已没有太多时间用作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