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很想知道邵翰谦要怎么处置他,倒不是怕会被关进大牢,那种地方对他来说来去自如,但总不能直接问为什么不抓我吧,这跟挖坑把自己埋了没两样。
刺客清清喉咙说道:“依小的观察,贵衙门的守备……略嫌松散,是否考虑要加派人手?”
邵大人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后,继续手上挟菜的动作:“加强了守备,你不怕以后进不来吗。”
………
饭后刺客辞别,这可是他头一遭偷偷摸摸进别人的府邸,却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出来,他觉得心里非常地……不踏实。
府邸门前月光洒落一地,他站在那摸摸仍蹦蹦跳的心头儿,摸摸被冷汗沾湿的内袍,摸摸还安在的项上人头,和目标把酒言欢比下手后被护卫发现还惊险,刺客决定先回京城交稿兼歇会儿。
折腾了终于抵达京城第一青楼的后院,他先是贴在窗上侧耳听屋内的状况,确定无外人后轻敲三下窗棂,过了一会儿,一个轻亮的嗓音从里头传出:“进来。”
刺客轻手轻脚翻入屋内,没想到却被人一手抓住衣领,一鼓劲猛地往左侧拉,让他就这么翻了出去,好在刺客身手矫健,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完美落地,连在这儿都还会受人攻击,刺客不悦地拍了拍一点灰尘也没有的衣摆,对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瞪去:“妳这是做啥?”
“你刚快踩到我新种的盆景了。”她指着木凳子上兰花说道:“这是恩客送的,弄坏可就麻烦了。”
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她接着说:“话说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稿子写好了?”
刺客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交给编辑大人过目。
“要是每次都能这么准时就好了。”颜姑娘接过稿子,开始看起,而刺客则是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发落。
这位颜姑娘是青楼里的第一红牌,也是刺客心里的一根刺,因为她就是当今第一小报青楼名伶的私密日记的著者,虽说徒弟赢不了师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但偏偏这位师父兼编辑嘴巴相当不饶人,谈吐可说是火力十足,每回发行量出来时刺客就躲她躲得远远地,深怕幼小的心灵无意间又被摧残。
不过不知最近是灵感枯竭还是穷途末路,颜姑娘已经好一阵子没有提笔了。
像是看出刺客的心声.她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我继续写的话,你还有望追得上吗?”
“文笔通顺、用词优雅,但题材实在是老套,你说说这和上一个小报,除了主角换人外有什么不同?”颜姑娘把稿子丢回给刺客,不客气地说。
刺客真是有口难言,这年头大家走得路线都差不多,偷情的方法也就那几招,大房二房争风争宠之醋、杀害亲夫也不出下毒找杀手,不是他题材老旧,是时势所驱啊!
“这种内容你敢交出来我还没胆帮你发,重写!”颜姑娘啜了一口茶,瞥了眼在那瘪嘴的刺客:“没事的话就快滚,等会儿我还要接客呢。”
刺客只好摸摸鼻子,从青楼离开,继续在奉天府的大梁上摇笔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宅
某日,在梁上的刺客听到两声响亮的拍手声,他的注意力从宣纸移开,低头往下看,发现咱们奉天知县正抬头看着他,勾勾手指示意刺客下来。
自从发现刺客成天躲在自家大梁上后,知县大人就三不五时叫他下来吃东西,也不问为何埋伏在衙门,只是照三餐喂食。
至于刺客则是因为过于烦恼下一期的小报,努力地在他最容易专心的大梁上写文,被发现就算了顶多逃跑,但因为奉天知县都不派人抓他,反倒会给他食物,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留下来了。
“不是跟你说要写字就下来写,趴在那边多不舒服。”他递了碗粥给抱著文房四宝跳下来的刺客:“先吃点东西,晚点陪我去个地方。”
“唔,可是我还要赶稿……”微微皱起眉的刺客完全没发现他不小心泄漏了什么。
知县大人楞了一下,接着说道:“衙门里的捕头都出公差去了,我需要有个会武功的人跟我走一趟。”
唏哩咕噜地扒完碗里的粥,刺客乖乖地把碗递了回去:“好吧,反正我也写不出来,等我收个东西。”
他抱着吃饭的家伙再度跳回梁上,在这里住久了,他开始在梁上放些私人用品,只差没把家里的枕头床铺搬来,不过住在这里最麻烦的就是三不五时会有人擅闯,他都还要花时间把那些宵小打晕丢出去,这点真的很令人讨厌。
过一会儿,他就随着知县大人踏出衙门,这时天色已暗,路上行人稀稀落落,知县大人提着油灯,领着他在小巷里七拐八弯,最后来到郊外的一座荒废大宅,目前虽已无人居住,但看得出这曾经是个气派的宅门,不知何时没落,如今大门歪斜,上头的红漆尽落。
“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地方。”刺客好奇地在宅里转来转去。
“上面就交给你了。”知县大人说道。
“上面?”刺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雕绘精美的屋梁,刺客无言了,难怪要带他来。
“到底是要干什么?”在梁上转了转,刺客终于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趴下。
“帮我看着半夜有没有可疑人物闯入,记下脸就好,切勿惊动。”吹熄油灯放置桌上,知县大人走向内室的床铺,靠着墙壁闭眼歇息。
夜里宁静无声,刺客睁着眼睛瞄来瞄去,不知道邵大人预期今晚会出现什么东西,靠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