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气息奄奄。那只极度缺血的左手开始泛青,不受控制地像鸡爪似的蜷缩在一起。
“你们身上都是冰毒的气味,”他用脚把生了锈的剪子踢到了他们脚下,“出警了,你们还有几分钟考虑。”
“你们挣扎得越厉害,他的左手就越快断裂。不过可以试试看这把剪刀,虽然短时间内绞不开拖车绳,但剪断手腕的韧带和血管是没问题的。”
男人轻轻把自行车锁的钥匙抛到隔墙之外。
“现在的断肢再植成功几率很大了。剪断他的手还是无期徒刑,你们自己选。”
璀璨的焰火在漆黑的夜幕中瞬息万变,五颜六色,美不胜收。爆裂的巨大响声之后,烟花如雨,纷纷坠落,让人放佛触手可及。
“对了,那个抢钱包的同伙回来的时候,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让他碰到缉毒警察。否则这真是赔了左手又进局子的一晚。”
他很少会对无关的人说这么多话,今晚也算是例外了。老式路灯下,年轻男人刘海的阴影盖住了深邃的五官,镜片里的眸子冷得不像真人。
男人温柔地弯腰抱起靠在墙角仍在昏迷的女孩子,缓缓走出了那条充满血腥味和绝望嚎叫的小巷。
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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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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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
)忍不住了
花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那张巨大的榉木拔步床里了。她的手被林浩衍紧紧握着,她刚一睁眼正在小憩的林浩衍就跟着马上清醒过来。
林浩衍的大眼睛里全是血丝,眼下更是一圈乌青。他的声音听着比她的还要喑哑,“对不起...”
他像一只无助的兽,伸开长长的手臂把花朝用力圈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男声此时却像是被撕裂了声带一般,“对不起...”
林浩衍抱着她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一直重复着。在花朝回过神以前,他已经重复了几十上百遍。花朝摇了摇头,伸手在他背上抚摸着,轻轻安抚这个受惊的大男孩。
“对不起...对不起...”
“浩衍,不要再道歉了。”花朝捧起他的脑袋,“你没有错,在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去追的。”
他哭了。这是花朝第一次看见林浩衍流泪。那双鹿一般纯净的眸子胀得血红,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眶,他极力忍耐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花朝轻柔地吻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睫毛,“没关系,我没事。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
林浩衍高大的身体还在颤抖,“对不起...”
“朝朝,我好没用...”他沾满泪水的浓密睫毛愈发显得漆黑浓郁,惨白的脸庞憔悴到让她心碎。
“每次你有危险,我都不能在你的身边...我好没用...”
“废物...我是个废物,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贲起,一拳一拳用了千钧之力砸在自己的胸口。
拳头砸到胸口发出了巨大闷响,整座两米半的拔步床都激烈摇动起来。
“浩衍!”花朝急得大叫,她还记得之前在专业空气运动测力系统上林浩衍的右勾拳打出了近一百五十公斤的力量。
“浩衍!别打了!”
林浩衍像疯了似的根本听不见她的话,随着拳头猛烈地撞击胸膛,紧紧抿着的唇角已经溢出血丝。
“别打了别打了,浩衍!”花朝哭起来,她像破布娃娃似的嘶哑嗓音焦急地快喊不出声了。
黑色的人影迅速闪进来,拎起发狂的林浩衍一个过肩摔,把他重重地摔到床边的竹椅上。椅子被大力撞击的瞬间,啪地一声爆裂成了满地的竹片。
“滚。”叶暮神色冷漠。
林浩衍被猛力甩在椅子的废墟里,半天都动弹不得。好一会儿他才抹干净嘴角的血迹,跌跌撞撞站起来,狼狈地扶着墙慢慢挪出了卧室。
巨大的拔步床里安静下来,叶暮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罗汉果花茶,递给她。
“谢谢。”花朝接过来,抿了一口,八分烫,刚刚好。“谢谢你。”她的眼神恍惚,还没有从昨晚的遭遇里回过神来。
叶暮的手从身侧伸过来,用力地握了握她的肩膀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花朝就发现林浩衍身上的伤比她严重得多。胸口被他自己捶得一片青紫,有些胸腔出血。
在花朝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叶暮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小量血胸时人体会自行吸收,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自己左边脑袋鼓了个包,但没有头晕目眩的症状。对于这件事,两个男人立场出乎意料的一致,他们坚持要花朝去医院做头颅ct检查以排除隐患。
拗不过他们的花朝只好被叶暮牵着送到县医院做了全面检查,这才了了这件令人不愉快的意外。
她在辐射区外排队等的时候,依稀听见实习小护士在讨论昨晚警察羁押着几个毒贩进医院手术的过程,某些用词听着有些血腥而耸动。
这座小城美丽的面孔下,多少污秽龌龊和见不得人的丑陋隐藏在这风平浪静的假象里。
经过这次差点吓破了林浩衍的胆的噩梦,即使她没有大碍,但度假出行计划是基本泡汤了。她每天除了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林浩衍严密监控下进行一切活动。
就连花朝边坐在马桶上拉屎边玩手机的时候,林浩衍都要每隔两分钟来查一次岗。
她真是受够了...
还有每天晚上的例行按摩。林浩衍美其名曰